妻子难得主动提出一个要求,夏侯渝哪里会有不从的,自然就同意了。
严氏逃过一命之后,一直隐居在京郊一处宅子里,像寻常妇人那样,甚至还亲自下地干活,左邻右舍只当她丧父无子,却绝想不到这女子还曾当过一国皇后。
她与魏临所生的那一儿一女,原是被魏临带走,养在府里的,然而前不久,那儿子因染了风寒,一病不起,竟然就夭折了,她听说之后,才求到顾香生面前,希望能够与魏临见一面,并带走女儿抚养。
魏临不知其中内情,乍瞧见严氏,只觉得自己奉上魏宫宝藏,却终究还是被夏侯渝欺骗了,心头愤怒,连带看严氏的目光,也早没了当年那一丝仅剩的柔情,而泛着全然的冷意。
二人久别重逢,无论是恩是怨,总有许多话要说,顾香生知道自己在旁边,许多话严氏便开不了口,于是起身离开,将内殿留给两人。
“殿下不多留一会儿么,也听听魏国公要对严氏说些什么?”苏木在旁边道。
顾香生摇摇头:“至亲至疏夫妻,他们两人,早已无话可说。”
前半句苏木没听懂,听见后半句,她便道:“只怕魏国公一怒起来,会失手对严氏动粗呢!”
顾香生失笑:“你不了解他,他不是那种人,纵然恨极了严氏,他也不会失态至此。他隐忍了大半辈子,若无意外,也还会继续隐忍下去的。”
这样的人,心事藏得太深,无人可以窥透,若他愿意,可能还会留一条缝隙,稍微容许别人进驻一点点影子,可也只有一点点影子,再多却不能了。
顾香生曾努力过,她相信严氏也曾努力过,但后来事实证明她们都失败了。
人与人的追求本就不一样,魏临将皇位放在最前面,所以他必然会是这么个性格,即便再来一次,他也不会有半分改变,半分后悔。
严氏既然看透了这一点,又有父兄的仇恨,此生与魏临必然也是形同陌路。
想及此,她低低叹了一声,也不知是为魏临,还是为严氏。
“陛下来了!”苏木低呼一声。
顾香生转头,瞧见大步朝自己走来的人,嘴角也忍不住扬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