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汤听了站住,回头看看褚新平,然后转身又走。
褚新平见陈汤不理自己,心里更怒,撒腿跟着就撵了出了大门,伸手指着陈汤后背骂:“狗官,老子不会与你善罢甘休!回头就让你滚回老家喂猪!”
陈汤又站住了,他看看身边瞅着褚新平瞪眼的侍曹说:“这人刚才说什么?”
陈汤身边的这人就是刚才在要和褚新平动手的衙役,听了陈汤问话立即说:“县尉,这人骂你是狗官。”
陈汤点点头,说:“将这辱骂大汉官吏的人,也拿下。”
这个侍曹平时就是一个爱惹事的,早就想对褚新平动手,这会首当其冲就对着褚新平扑了过去。
褚新平平时作福作威,家大业大的,哪里受过今天这种气,加上他自身也会些武艺拳棒,见到差役们来抓他,就挽起袖子和这些侍曹斗在一起,嘴里还不停的叫骂。
这个褚新平倒是了得,五六个差人竟然一时拿他没法,还被他在几人身上打了几拳。
陈汤一看这样,就慢慢的走了过去,那些围着褚新平的人见到县尉过来,就都散开。
褚新平对着陈汤冷笑说:“你这狗官,还不知道老子的厉害,等老子……”
褚新平一句话没说完,众人只见眼前一花,陈汤就扑了过去,只听得噼噼啪啪的几声响,褚新平就惨叫着“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众人都目瞪口呆,才知道新来的县尉老爷武力过人,陈汤却又慢慢的走到了马跟前,一边上马一边淡淡的说:“尔等将这个蔑视王法的狂徒带走。”
褚家老太爷听到外面喧闹,等被人扶着出来,陈汤带着人已经去的远了。
陈汤带人去褚家抓褚恒了,苟参却在后堂悠闲,提笔在竹简上练习写字。
花红是不大认识字的,可是丙女却略通文墨,她在一边伺候着苟参写字,眼看着苟参凝神屏气,态度十分认真,可是那些字好像写的都是一句话,丙女也不好凑的太近去看。
这时,外面有人禀报说县尉有请县令老爷议事,苟参就放下笔,咳嗽一声,转身就出去了。
苟参一走,丙女就开始收拾,这才看到老爷刚才写了几卷的字迹竟然都是“席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全文。
丙女立即就羞臊红了脸,想到了那天苟参给花红解释这诗的意思……
陈汤见到苟参就大略的说了一下在褚家发生的事情:“那个褚家的二公子褚新平这会被关在大牢里,不过下官让人好生看待他,不要出了差错。”
“褚恒经过讯问,已经承认了给毛永明钱财,指示毛永明投毒意图杀死祭遵的事实。”
颖水县衙里的差人们和当地豪强熟络,自然都有来往,祭遵被苟参和陈汤提审的事情被褚家知道,褚家就来下毒,速度也快。
苟参也不管其他,只问陈汤对褚恒的讯问结果。
“下官先要给县令请罪,请县尊宽恕下官在审讯褚恒时动了大刑。”
苟参一听就摆手:“非常时期就用非常手段,褚恒如果在县尉你第一次要人传唤时能乖乖的前来,哪里有那么多的杂事发生?”
“再说上次咱们关于本朝刑罚过重的奏谏,皇帝不是也没有明确要我们如何去做吗?”
“子公兄做事,自然有子公兄的理由,今后无需对本官客气。”
陈汤看苟参,见他微笑着,就说:“刚开始褚恒百般狡辩,下官极刑之下,他供述了指使毛永明投毒意图害死祭遵的事实,然后又承认了之前让寇世勋给祭遵下了哑药,致使祭遵不能说话。”
“县令,侍曹们说,这个寇世勋是寇县丞的本家,之前寇世勋曾在本县任狱卒,因为饮酒放走了人犯,已经被离职了。”
苟参点头说:“这事本官知道,先不管那个寇世勋,褚恒还说了什么?”
“褚恒交待,自己做的都是褚家大公子褚新伟威逼的,他说,褚新伟喜欢饲养斗狗,一日祭遵的哥哥祭宪路过褚家门前,被褚家的狗咬伤了,祭宪就对褚家要说法,被褚家人以无理取闹为由,打了一顿。”
“祭遵见到哥哥被打,就去褚家闹事,但是褚家没人理他,祭遵就藏匿在褚家周围,伺机打死了褚家两条狗,褚家的大公子褚新伟带人到祭家找祭遵,可是祭遵和祭宪两弟兄不在家,褚新伟看到祭宪的妻子长的好看,就将祭宪的妻子给侮辱了。”
苟参一听皱眉:“祭家兄弟不在,褚新伟将祭遵的嫂嫂侮辱了?祭家的老母也不在家吗?”
“在。县令,褚恒说,褚新伟让褚家的仆人将祭遵的老母圈在屋里,当着这老婆婆的面就将祭家的女人给糟蹋了。”
陈汤说着,看着苟参不动声色,就继续:“而后,褚新伟就带着人离开了祭家。”
“既然这样,那祭遵怎么能进了大牢?他是怎么侮辱他嫂嫂,还被街坊邻居发现的?祭遵又是怎么杀死自己的兄长,又毁尸灭迹的?”
陈汤就点头:“是,县令,如今祭遵的案子已经有了很多的疑点,下官以为,先将寇世勋和褚新伟抓捕归案的好。”
“接下来,褚恒却再也没说什么。”
“不过,既然抓了褚家那么多人,下官就一个一个的问,应该有些收获。”
苟参说:“好,根据褚恒的供述,县尉可派人去抓褚新伟归案,同时差人将参与祭遵案的那些人证,全部带到县衙,问问这案子当初的情形到底如何。”
“子公兄,颖水县很复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