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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移西楼.宴席既罢.望月也就恢复了一贯的安宁.即墨无心独倚窗前.难得地沒有回去自己的寝殿.而是握着一杯酒.愣愣地盯着黑色的天幕发呆.此时此刻.她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呆上那么一会儿.所以.能在这里赖多久就赖多久吧.她是知道自己那四个婢女的厉害的.单是之前抛下她们那一茬.就有的被念叨了.更何况她还单方面地断了那么长时间的联系.她可不想被唾沫给淹死.
冷凝如霜的月华静谧地倾泻了一地.那一袭白衣的女子站在光影之间.似乎随时都会羽化而去.不知为何.简素望着那个纤细窈窕的背影.心中莫名地就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他认识小姐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却从來沒有像现在这般觉得她距离自己如此之远.
“再怎么看我的脸上也开不出花儿來啊.”晃了晃手中的杯盏.即墨无心沒有回头.却分明是察觉到了身侧那道过于专注的视线:“百里大哥回來了.你不需要去报个到么.”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她跟前晃悠.莫非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出來的.
将有些抽离的神思唤回.简素稳了稳心神.这才沉声开了口:“小姐.你对炎烈的处置过轻了.”这个赤火小国的皇上确实意味不了什么.可他身后的那个人.却有着足够令小姐心软的理由.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局面.
“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明白他的意有所指.眼下的即墨无心并沒有跟他打哑谜的心思:“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双手抱臂.简素好整以暇地靠到了门框上.一双眸子紧紧地锁住她:“小姐.你难道不觉得.你对少君很不公平么.”
“不公平.”挑唇一笑.即墨无心似有不解:“我不过是稍稍放了炎烈一马而已.为什么又和你家少君扯上关系了.”她可不觉得.百里琉笙会在意这么点小事儿.
“你对澹台沉炎的在意远远超过了你对少君的.”直接捅破那一层窗户纸.简素也厌倦了这种打太极一般的对话方式.索性就开门见山了:“少君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的眼里却从來沒有过他.而澹台沉炎……即使明知他的亲人对你心怀不轨.为了他.你还是可以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你这样.是打算置少君于何地.小姐.你难道忘了.你们如今还是有婚约在身的么.”
难掩诧异地上下打量了简素一番.即墨无心突然发现.自己之前大约是看走眼了.这个男人.什么温润如玉、君子之风.那跟他连半毛钱的关系都沒有.这家伙.压根就是个言辞犀利、腹黑至极的主.他居然是在用这种方式迂回着提醒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身份.就目前而言.她还是百里琉笙的未婚妻呢.哪能那么随便地就护着别的男人.
“我想.你大概也忘了.不管我是何种身份.你.都还沒有权利來质问于我.”一字一句地沉郁出声.即墨无心也并沒有给他留面子的打算.话语之间满是倨傲和冷硬:“再者.你提到婚约.我倒是想问上一句.在你看來.什么才叫婚约呢.”
“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简素却是丝毫沒有介意眼前这个女子对自己的态度.他原本就只是百里琉笙的下属.即墨无心于他.总也算是大半个主子.单论身份和地位.他的确是沒有资格去责问她的.
“父母么.”嘴角浅笑的弧度变得嘲讽和凉薄.即墨无心转过头.连眼神都是淡淡的:“我连父母都沒有.你认为.这样的婚约对我來说还会有意义.”之所以一直默认它的存在.不过是因为搞不清这其中的出入.而这层关系也更有利于她谋划和行动罢了.想必.百里琉笙最早來找她.应该也是抱了同样的心思的.
“你……你就这么想和少君撇清干系.”几乎是目瞪口呆地听着她如此轻描淡写.简素显然是镇静无能了: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何能够硬到这种地步.少君在背后为她默默地做了多少.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就这样都捂不热她么.那个澹台沉炎.真的就有这么好.好到连少君都入不了她的眼了.
“你以为你家少君就真的把那纸婚约给放在心上了.”撇了撇嘴.即墨无心像是看笨蛋一样地看向简素:“我们之间的牵扯.与婚约无关.你明白么.还有.”她顿了顿.转眼朝向窗外.神情之中倏尔就多了几分悠远和追怀:“百里大哥固然为我做了很多.我也很感激.可你又怎知我和师兄之间曾经历的那些过往.”那么多年的相依相偎.那么多年的倾心守护.那个人若不在她心里.那才真正是不正常了.
被她一番话驳的哑口无言.简素愣怔了半晌.却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接下去.然而还不待他反应过來.那边的即墨无心已经再度开口了:“再说了.既然你都跟我提到公平这一点了.我不回击你一下似乎不太好呢.”
“什么意思.”着实不太明白她这句话.简素兀自维持着神游天外的状态.他有什么好被回击的.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为什么今天这一番对话下來.自己竟是越來越不能理解她了.
“按照你的逻辑.如果有人为你付出.你就必须有所回应的话.你对我二哥.恐怕也算不得公平吧.”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如玉男子因为自己的几句话而急剧变幻的脸色.即墨无心忽然就觉得心情好极了:“我二哥待你多年如一日.甚至为了你不惜多次顶撞锦夜.而你.除了待在他身边伺机打探消息以外.又为他做过什么呢.”她知道的.扮作男宠一样的存在潜伏于裂金.那一直都是简素的痛脚.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