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学宫。
春风学宫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涂元不知道,在这个白椿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东西,有的只有各种各种的**想法,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愤怒。
对于涂元来说,他所有的情绪都不可能影响到自己,因为在他的意志面前,这个白椿的思想就如浮云。
至于白帝城那个地方,白椿的记忆里倒是很清楚,就是他的先祖里,有一位名叫白明诚的人,神通广大,自封白帝,在一座巨大的山崖上建立了一座城,这便是白帝城。
这个白帝城存在一千多年,一直游离开诸方势力之外,所以即使是各大王朝更迭,白帝城总可以做到巍然不动,统御着周围九岭十八山。
在涂元的心中,这个白帝城是一定要去一趟的。
“这些字怎会如此熟悉,我曾在何时留下过字迹吗?”涂元心中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在与那灭杀意识的一指对抗之下,有些记忆似乎变的模糊了。
站在巨大的门牌下看了好一会儿,终是无所得,于是拾步而上。
春风学宫是建在一座大山,若要确切的说,不是一座大山,而是数座大山被连成了一体,学子们都住在一个正面的那座并不高的山上,这座山是一座有着平缓坡度的山,整座山像是象背,而一路上来的台阶就像是大象伸出来的鼻子。
所以这山叫象背山,而这条路叫象鼻路。
路并不算宽,两边都是大树,脚下的台阶是一块块大石,上面还雕刻着各种花纹,涂元低头看了,竟是绝不重样,抬头,大树遮挡了阳光,偶尔有些阳光透着树叶照进来,倒显得那阳光其形若柱,照一块苍白,伸手划过,阳光照在掌心,没有一丝的血色。
他走的并不快,一步一步,慢慢悠悠,身上穿着的是一身银丝纹绣的白色锦袍,头发盘起。
俊俏的外貌,有些瘦弱的身形,若是不认得白椿的人,只会觉得这真是一个翩翩美少年。
而认识他的人则会惊讶,虽然他的面容依然是白椿,但是身上的气质完全的变了,原本眼底的那种淫邪之气没了,原本的走路从来都是用跑的,即使不跑也急促促,从来不会这样慢悠悠的走。
一路上遇上了一些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有新入春风学宫的新学子,也有和原本的白椿同期的,但无论哪一种都没有与他打招呼。
涂元当然希望如此,最好是这里所有人都将自己遗忘了。
他先是回到了象背山上,所有学宫正式弟子都会有分配到的一间屋子,前后看了看,大概这个时候,正是休学期,每一年的年关前后,来自于各地的学子们都会离开回家,而在之后则又会再来,但有些则可能一去不回。
或者是死了,或者是家中有变故,又或者是认为在学宫短时间学不到东西了。
白椿是因为在家中过的不舒服,于是离开了家,而后被涂元剥了皮穿在身上,皮还是他,人却换了。
出了屋子,却发现隔壁有一个女子站在门前,手里拿着一块玉牌正对着门房号码,当她看到白椿之时,微微一笑,然后推门而入。
这里的住房居然不分男女的。
他关好门,然后朝着书楼而去,这是他此行最大的目的。
春楼,并不在象背山,而是在旁边的那一座山崖的石洞之中。有一座铁索桥与象背山相连。
那一座没有树木的石山像一块巨型石碑,据说一开始并不是这样,只是当年春风学宫的第一任宫主王春风与人争这一片山时,一剑将那一座山给削成了两半。
其中一半化为楼。
因为时间尚早,所以学宫里面的人并不多,他穿过那条名叫长索桥时,只遇上两个人,一男一女,而其中的女子还用恨恨的目光看着他,他从白椿的记忆里并没有找到关于这一对男女的记忆,但想来对方一定是认得自己这张皮的。
“白椿,我不会放过你的。”身后突然传来那个女子愤怒的声音。
涂元没有回头,甚至没有任何停止的继续向前行走。
大概是涂元的行止惹怒了那个女子,那位女子想要追上白椿理论,或者是大打出手,但是被旁边的男子拉住了,涂元听到那男子说道:“文君,别冲动,他是白帝城世子,又是掌书玄孙……”
“卓城,你怕了。”
“我怎么会怕,可在学宫里有宫规,你如果打了他,被拿了把柄,要是逐出学宫怎么办,剑臣兄不就是被他这样逐出学宫的吗?我们要吸取教训从长计议。”
涂元可没有兴趣听他们的对话,也不是很想了解他们的身份,他是来石碑书楼里寻书看的。
递交象征自己身份的玉牌,然后进入又山为楼的书楼里。
先是一段通道,涂元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种密布于山壁上的禁制存在。
他很清楚,无论何门何派,藏书之处都是重中之重,这代表着一个门派和一方势力底蕴。
所以,若是有人想要潜入这石碑书楼的话,在这里肯定会显出身形来。
从这个通道开始,已经布满层层叠叠的禁法,涂元相信,其他的人即使是能够施法,也必定无比的艰难,而这楼里守护之人,手持法印,将是这里面的主宰。
一抬头,便能够看到上方悬挂着一面镜子。
镜面深邃如深潭,一层水韵波纹在荡漾着,仿佛能够摄魂摄物,摄照一切生命。
涂元走过那里,抬头看到了镜中的自己,镜中的人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