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伯阳用手点着老友问:“我看你要做那个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陶渊明啦?”
王云清不置可否的苦笑一声说:“陶渊明我比不了,只是洁身自好而已。” 他缓缓站起身,踱到窗前看了片刻,转过身子对黄伯阳说:“咱俩有几年没以文会友了,今天咱俩斗斗诗词,我先给你念首辛弃疾的词。”
黄伯阳来了兴致:“好啊!我奉陪。错漏一字者罚喝一杯、错漏一句者罚喝两杯,咱们以茶代酒!”
王云清抱拳说道:“好!那我就不承让了。”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遍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王云清作仰天长叹状。词语中带着无尽的沧凉。
这时,黄伯阳站起来走到王云清的身旁用安慰的口吻说:“老哥,你的心境我看得出来。其实以你的本性来说,心里是不甘寂寞的。只是觉得生不逢时空怀报国之心罢了。刚才你给我念词,我来给你念首赋,是范仲淹的《岳阳楼记》。”
黄伯阳挺直身板酝酿下情绪后对着王云清朗朗吟诵起来:“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俱兴,乃重建岳阳楼。”黄伯阳声情并茂的吟诵着,他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忧国忧民的范仲淹,站在岳阳楼上面对波涛万顷的洞庭湖凭栏远眺大发感慨。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斯微人,吾谁与归?”黄伯阳吟诵罢了,久久不能从美文的意境中回到现实来。
“好啊!这么长的美文你能一字不漏一字不错的背诵下来,佩服!算我输了!我先自罚一杯。”王云清喝干了一杯茶后又拉黄伯阳坐下。
黄伯阳说:“不行啦,我的记忆力比年轻时差远了。”
“老弟,瞧你这话说的,你这是谦虚还是骄傲啊?我不和你斗诗了,以前我就经常输给你!”王云清打起哈哈,黄伯阳一脸的得意。两个人老友谈得投机,又东一句西一句的扯起其它闲话。
时间过得很快,黄伯阳见已近中午,对王云清和冯宣侠的情况也有所了解,于是就起身告辞;王云清见留其吃饭被婉拒,也就不勉强了。他边送客边问黄伯阳多少钱收的那幅画,黄伯阳用手画个圈幽默的说:“我可出大血了,儿子敲竹杠,老子得还债哦!不过咱们今天不谈钱的事儿。改天见面我再告诉你。”
王云清认真的说:“这画现在值多少钱我知道。这点钱对我也不算什么,明后两天我亲自到琉璃厂把钱送到柜上,我好久没出门了,顺便逛一逛散散心。”
“好啊!我等你,我新近又淘来几件好玩意儿,到时请你给把玩把玩。”
“好啊,我也开开眼界。”
“对了,有件事我差点忘了!刚才聊天时你说冯将军喜好收藏端砚,我那有几个刚收来的上品,要不你带他一起到我店里看看?”黄伯阳又接着说。
王云清有些嘲讽的说:“别提他了!我这个妹夫只是一介武夫,却还附要庸风雅;对古玩是样样都爱、样样不精,买东西经常打眼。上次他拿个所谓的端砚珍品让我看,好吗!那砚台上的眼倒是有几个,全是做假的,我当场就把它给摔了。他不服,心疼的要命,还让我赔他呢!真是个二百五!对了,你那要是有上好的端砚,我倒是想买一个送给他。”
黄伯阳说:“老哥,你一定要带他来,到时我给他上上课,以后他就不会再上当受骗了!”
“他要是再上当,你这当老师的可要赔他钱啊!”王云清说完,两人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
王云清又悄悄对黄伯阳说:“老弟,从你刚才一些言谈话语里,我对你有种感觉不知当问不当问?”
黄伯阳笑了:“咱哥俩还有什么当不当问的,你随便问。”
王云清颇为神秘的问:“你是否同情**或者是被**给赤化了?”
黄伯阳一语双关的回答:“不会的!我用得着被**赤化吗?不过我说的话句句都细细体会。”
王云清拉着老友的手嘱咐说:“我承认你的一些话的确在理,不过这世道险恶,你要小心因言获罪啊!”
黄伯阳说:“放心,我会小心的。”
他们俩在花园里找到了王鸿举和黄婷婷,随后黄伯阳父女告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