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
褚夏衣问道。
她睡了一天一夜,他便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
褚家还有好多的事要做,褚西城本来不放心,他再三保证,才换来和她共处的这么些时光。
“你哥刚走,我来接他的班,怕你在这里有什么临时状况,护/士又不在身边。”乔慕川这样说着,人却是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看什么?”
她打开窗户,想看什么呢?
乔慕川不禁疑惑。
只是外面的冷风呼呼,乔慕川一手按在推拉的玻璃上,将她围在怀里,顺便就把玻璃给关上了。
“你就是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的?”他皱眉,很生气的样子。
他想说,她刚刚有过小产,又大病未愈,怎么能吹冷风,她这是不要命了。
褚夏衣也不愿意与他多争论,转过身,正面对着他,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他抬腕,低眸,长长的睫毛颤动,“三点。”
“我是问你是多少号?”
乔慕川拧眉,“13号。”
12月13号。
褚夏衣淡淡一声:“哦。”
随即又想起什么似得,转过身,狠狠的盯着他,声音有些不稳,“13号了?”
也就是说,她在医院待了7天了。
明天下赞。
今天晚上,是妈妈的头七。
头七呵!
她有些慌乱,小声说道,像是在问乔慕川,又有些像是自言自语,“听说头七的晚上,死去的人会回来看自己的家人?可是妈妈怎么没有回来看我?呜呜...不行,我要睡觉,马上睡...只有睡着了,才能看到妈妈...”
然后又是悉悉索索的声音,她慌忙的跑到床上,拉起被子将自己全身盖住,大眼睛咕噜噜的转动几下,又充满期待的闭上。
一直一直,乔慕川都用一种悲怜的眼神看着她的举动。
...
褚夏衣拼命闭眼,拼命睡,可是事与愿违,或许是过于期待,或许是过于紧张,一直到
天色发白,她也没有睡着。
乔慕川叫她:“夏衣,醒醒,七点半了。”
她心里哀凉,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睁开眼睛,亮起的天色提醒她,今天是妈妈下葬的日子了。
尽管她多么不愿意承认。
但是事实就是这么残忍,上天这么残忍的对她,连一丝喘气的机会都不给她,便让她突然遭受两次重大打击。
...
褚夏衣穿上一身肃穆的黑裙,失去血色的脸庞在这样漆黑长裙的掩衬下,显得更加的苍白不堪。
此时此刻,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目光却像是穿越到了很远的地方。
这么些天,她再也没有从身边人的口中听到过顾靖庭这几个字。
天知道那曾经是她多么爱的名字。
如今,只要想起,都是钻心刺骨的疼了。
...
全眼黑色的装扮,浓重而肃穆,达官权贵,政界名流,褚夏衣从来不知道,褚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顾家,有顾振涛,上官静,连顾家老爷子都来了。
褚夏衣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神思好似游离在身体之外。
“夏衣,节哀顺变,你妈妈和我是最要好的姐妹,以后她不在了,你有什么事可以找阿姨,阿姨就跟你的妈妈一样——”上官静走过来,想将手臂放在褚夏衣的肩膀上,安慰她,最终手还是落了下来,关切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浅显的疏远和冷淡。
“不必了!”褚夏衣回答。
淡漠走开,她不愿与顾家再有任何牵扯。
远远的,她便看到了那袭欣长高大的身影,立在人群中,比周围穿着黑色西装的一群人高了一个头。
顾靖庭被簇拥着走了过来。
其实也算不上是簇拥,手下的几个人,加上他的助理,他站在前头,强大的气场和清冷的气质便立刻让他与旁人分别了出来。
在这样的场合,也有人上前想与他搭话,顾靖庭脸色清冷,神情淡漠的与人交谈着。
远远的望着她,她的身边已经站了一个男人。
“夏衣。”
像许多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天色灰暗拮据得苍白,她一袭黑衣,静静望着墓前的照片,泪水被风干,表情冷漠得像是一尊雕塑。
身边有人替她举着一把黑伞,因为天色阴郁,又下起了小雨。
顾靖庭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看着她,叫着她的名字。
“真的要走了吗?”他看着她,瑞黑的眸子里风起云涌。
原本,她在舒小夜的杂志社里,就是想要去国外修习;如今,褚西城已经为她联系了在国外的学校,就近就要离开了。
只是,原本没有想到会是这么惨烈的离开。
“恩。”没有看他,褚夏衣只是淡淡回答一句,便又垂下眼睛。
顾靖庭唇边苦涩,笑笑,“也挺好!”
曾经,她有很多很多的话想问他,想对他说,可是如今,却只言片语都说不出来了。
“那天晚上,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只是——”
“没必要说了!”褚夏衣声音更冷的打断了他的话,“从今以后当做是路人吧。”
顾靖庭:“......”
“不,路人都不要算,最好以后见到我,你绕道走吧,”最后看一眼墓碑上的照片,褚夏衣笑得惨烈,“因为每次见到你,都会让我想到孩子,还有母亲,是因为我的错误而死,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