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知道,电视剧里演的都不是骗人的,医生之所以能这么淡定,那是因为躺在手术室的不是他的亲人和朋友。
医生摇了摇头,丢下了几个和他的脸色一样凝重的字:“需要截肢。”
“截肢?”褚夏衣想都不敢想责。
严重到需要截肢,可是刚才那个男人躺在她的腿上的时候还能笑得出来,他难道不是痛得想死去吗?
“医生,能不能不截肢?”她拽住医生的袖子民。
“不截肢?可以,看着碎骨烂在他的肉里,让他痛得死去。”见惯了生死,医生依然是面不改色,说出最无情的话。
褚夏衣绝望的坐在凳子上,久久的无法将从医生口里吐出来的字眼消化。
她无法想象像乔慕川那样骄傲如斯的男人,能在商场上挥斥方遒的男人,要面临截肢将会是一副什么样的画面。
她甚至想都不敢去想。
全是心痛。
那是照顾了他们母子四年的男人,如果没有他,就没有自己和儿子,就算他没有如期而来迎娶自己,就算他言而无信,可是那都不能抵挡他在自己心中的份量。
她走进重症病房的时候,乔慕川已经醒了过来,还打着麻醉药,看起来他就像正常人无异。
只是,医生说要尽快在手术单上签字,那些碎骨,烂得越久对他的身体越不好。
可是,她如何能够告诉他,那是要截肢!
是要截肢啊!
他充满力量的双腿能陪褚天星跑步,身材高大能将褚天星举得高高的,能随手揽着她的肩膀,给她最安全的港湾。
难道从此以后,他要坐在轮椅上渡过吗?
那绝对还不如杀了他。
她是知道这个男人的高傲的!
...
“傻姑娘,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见她一直嘤嘤嘤的哭着,乔慕川看不过去了,麻醉药渐渐过去,他的神智开始复苏,腿上刺痛的感觉丝丝传来。
“乔慕川,你还愿意娶我吗?”最最难过的时候,她喜欢用手背去摸眼泪,哭得像个孩子。
病床上的男人看着她,眯了眼,瞬间又自嘲的笑了笑,“我错过了一次,不想再错第二次,
如果我还能给你幸福,当然!”
所以,就是如果他觉得自己不能给她幸福,就不会娶她了。
敏感如他,怎么会猜不到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不许,乔慕川,我非你不嫁了。”她趴在他的病床边,哭得不能自持,“你不能不要我。”
男人笑了笑,俊美的脸上显得苍白,说出的话却是现实得可怕,“可是你不爱我。”
“谁说的?”她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觉得善意的谎言有时候是那么的重要。
乔慕川脸上维持着笑,听着她的话,哪怕明知道那是骗人的,心里也是喜悦。
...
下午,乔家的人都来了,褚夏衣没想到,同来的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男人。
当顾靖庭修长玉立的身形出现在她的眼中,看着他笔直的双腿,充满着力量,她竟觉得有些刺眼。
病房外,听着医生对病情的描述,每一个人脸上都是沉重的。
“乔叔叔,江阿姨,对不起,乔慕川是因我而起,所以,就算我没有嫁进乔家,我也会一如既往的照顾他。”
众人震惊。
震惊的倒是她的诚实和果敢,将一切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乔远山郑重的站在她面前,说道:“孩子,你是真心爱我的儿子,才说出这样的话吗?”
褚夏衣点点头,“恩。”
“可是,他刚刚才拒婚了你,你也不恨?”
她摇摇头,“不恨。”
“无恨就无爱,便是不在乎!”乔远山认真的说,“孩子,如果你只是因为内疚而要待在他身边,不仅委屈了你,也委屈了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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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郑重其事。
“你要一直照顾我的儿子,不仅累了你自己,我相信,我儿子那么骄傲,他也不会接受你的施舍的。”
“可是,叔叔——”
“什么都别说了,如果真的放心不下,就暂时照顾他吧!”乔远山摆摆手,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了。
这时候医生走了过来,拿着蓝色夹子的病例,见到乔远山,毕恭毕敬的,“乔先生,令子的手术——?”
乔远山眉心是紧皱的,无形之中便是威严,“尽可能的保住身体,如果实在不行——”
陈医生已经是北城的专业骨干,这所医院也是全国数一数二的,他们没有理由不去相信这所医院的实力和权威。
“不,不行,我不准他截肢!”
众人没想到,挡在乔远山面前的,又是褚夏衣。
“医生,我求求你,我了解躺在病房里的那个男人,如果你让他截肢,还不如让他就此死去。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对不对?
先暂时不要做这样的决定好不好?”
“乔先生?”医生有些为难的看着乔远山。
褚夏衣眼睛闪着亮光,“叔叔,他是您的儿子,您一定会尽最大所能的救他对不对,求您,不要这么轻易的下结论——”
乔远山看着她急得哭出来的样子,沉默,却也欣慰。
褚夏衣继续说,“如果真的那一步的话,叔叔,请允许我一直照顾他,照顾他一生,直到他不再需要我照顾为止!”
如果说话的人不是她,如果不是这样一副景象,顾靖庭觉得自己一定会被她的话给感动。
可是,如今他却是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