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王八金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后,寒心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脑子里回荡着王八金刚才说得那番犹如梦呓的话,寒心忍不住暗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肯定是方满天派人威胁八金哥的!”
“八金哥为人忠厚老实到了近乎憨傻的地步,但对老婆却好得不行,方满天的人拿玉红嫂威胁八金哥,也难怪八金哥会不顾一切冲向我和青青开的车。”
“也许,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他要害的人是我吧?唉……”
正当寒心坐在床边推测着方满天的人派人威胁王八金的种种时,房间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满脸紧张的玉红嫂快步闯进屋里,她急切地问寒心,说:“心哥,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八金哥大喊大叫的,怎么回事?”
“八金哥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睡一觉就能醒过来!”
注意到玉红嫂眉宇间的担忧,寒心急忙安慰了一句。
“呼!”
听了寒心的话,原本紧张得不行的玉红嫂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她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一副惊魂甫定的样子。
几秒钟后,她面露欢喜之色,说:“心哥,我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咱们出去边吃边聊吧!”
寒心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吃晚饭的时间,而且他觉得自己的确有必要把王八金发生的事情告诉玉红嫂,所以便含笑起身。
里屋是卧室,外面的屋子就是客厅,不过,比起城里人家的大客厅,玉红嫂家的客厅就显得寒酸多了。
这栋瓦房已经有了些年月,所以屋子显得很是老旧,但玉红嫂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屋子里,最显眼的地方就是火炉,大冬天的,这个火炉给这个家带来了无限的温暖。
火炉上端的屋檐上挂着一根笔手臂还粗的竹竿,因常年被烟熏,竹竿看起来黑漆漆的,年关将至,家家户户都会熏腊肉。
玉红嫂家的生活并不富裕,竹竿上只挂着为数不多的几块熏肉。
火炉上架着一口铁锅,锅里的肉汤剧烈翻滚着,煮的是腌排骨,肉香四溢,满屋飘香,闻之令人食欲大振。
从这么一大锅热气腾腾的腌排骨来看,玉红嫂很是热情,否则也不会把存着准备过年吃的腌肉都拿出来招待寒心了。
除了有腌排骨外,玉红嫂还做了好几盘家常小炒,不过,最让寒心看得心惊肉跳的还是那十多瓶桃花酒。
桂花村有桂花酒,桃花村有桃花酒,隔壁的杏花村有杏花酒,整个百花镇,每个村子都有自家酿造的土酒。
和桂花酒一样,桃花酒入口柔滑顺畅,如喝饮料一般,可如果贪杯的话,就算是最资深的酒鬼也要醉倒。
落座后,寒心开玩笑说:“玉红嫂,你怎么端这么多桃花酒出来啊,这么多喝下去,就算是一头牛也得醉成烂泥的!”
“心哥,你就别逗我了,咱们虽然不是一个村的,但却隔得近,谁不知道你是酒神下凡啊?”
说话间,玉红嫂很热情地为寒心盛了一碗饭,又为寒心倒了一碗酒,想了想,她给自己也倒了一碗。
村里喝酒不比城里,一来条件不允许,没有人舍得花闲钱去买酒杯,二来大家习惯于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倒好酒之后,玉红嫂也不吃一口饭菜,端起酒碗就敬寒心:“心哥,谢谢你送你八金哥回来,更谢谢你为他治伤,嫂子和你干一个!”
似是天生豪迈,又似是害怕寒心不给面子,说话的同时,玉红嫂已经仰脖子开喝。
“咕咚……咕咚……”
只转眼间,一碗桃花酒已经被玉红嫂喝了个底朝天。
一碗酒下肚,玉红嫂的脸颊已经开始微微泛红,她用青葱般的小手擦掉嘴角的酒渍,然后眯着眼看向哭笑连连的寒心:“心哥,你怎么不喝呀,难道还怕嫂子在这酒里下肚吗?”
“哪能啊?”
寒心之所以苦笑,那是因为他愧疚,毕竟,说到底,王八金现在之所以会躺在床上与他有关。
一碗酒下肚,寒心也放开了,他酝酿了一下,然后说:“玉红嫂,不瞒你说,其实八金哥是被我不小心开车撞的!”
玉红嫂正在为寒心倒酒,寒心这话一出,她的动作突然一滞,有酒水洒在火炉上,滋滋蒸腾的同时,酒香弥漫。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寒心忙又说:“不过嫂子你别误会,我也是不小心才会撞到八金哥的,而且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补偿你们家的。”
说着,寒心已经将回村时就准备好的存钱卡掏了出来。
“这里是二十万块,就当是我补偿八金哥和玉红嫂你的,密码是六个一!”
说着,寒心将存钱卡递向玉红嫂。
但是,让寒心怎么也不会想到的是,玉红嫂竟然突然伸手捂住头脸,然后哭出声来:“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