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当然要查。”贤妃娘娘总算恢复正常,皱眉道:“可是从何查起来,全御医院的太医都召过来看过了,没人看得出刘美人的死因。”
“刘美人不是生了皇子么?也该是一宫之主,为何就住到娘娘你的宫里来了?”夜安离问道。
贤妃叹气:“说起来也是巧,前些日子雷雨天多,刘美人住的畅春楼竟然遭雷劈起火了,她与我素日交好,那阵子就搬到我宫里来,原本等畅春楼修好了再住回去,谁知住过来才两天,人就没了。”
“便是如此,娘娘你顶多也只有看护不周之嫌,怎么就会有人怀疑您是凶手了呢?”冷奕勋皱眉道。
“要怪就怪本宫多年一直无子,而七皇子又与我素来感情深厚,背地里爱叫本宫贤母妃,刘美人死后,淑贵妃就有意无意地暗指本宫杀母夺子,本宫真是百口莫辩。”
贤妃气恼道。
“尸体在哪?可有移动过?”绯云最关心尸体的现状,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开口问道。
贤妃诧异地看过来,“这个丫头好生面生,她是……”
“她是臣的丫头,懂些验尸之术。”冷奕勋轻描淡写地说道。
贤妃皱了皱眉:“本宫就说你今儿怎么没带梅兰菊竹之一来,倒是跟了个不起眼的小丫头。”
“一会子娘娘就知道,她不但起眼,还会惊世骇俗。”夜安离笑道。
从贤妃娘娘殿中出来,绯云才发现,与他们一同来查案的,除了大理寺其他两位官员,两位太医,还有刑部的两位官员,其中一位是年轻的刑部侍郞,宁王爷世子冷昱。
刘美人的尸体就放在偏殿的床上,剧刘美人的侍女说,大约四天前,刘美人用过晚饭后,出去散过半个时辰的步,回到偏殿歇下,第二天早上,侍女请她起床时,发现她死在了床上。
也就是说,死者至少死了三天以上,四月的天气已经热起来,当大家走到偏殿外时,已经闻到一股尸臭,贤妃远远的就想吐,怨怪道:“再不查出死因来,本宫也要陪着刘妹妹去了。”
夜安离和其他几位官员还好,在大理寺和刑部没少见过死尸,绯云就担心冷奕勋,这厮最是爱洁,岂会受得住这令人作呕的尸臭,但看他一脸淡然。
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倒是有些不解。
宁王世子冷昱也是一表人才,fēng_liú倜傥,见到夜安离便问:“你请的高人呢?”
夜安离神秘一笑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冷昱以为是冷奕勋,两人也是旧识,理国公府二公子向来以俊美和懒散著名,听说从不过问政事,更不愿意出来当差,成天只知钓鱼,郊游,吟诗作画,偏生理国公还就纵着他,由得他不务正业。
今天之所以会来,也是因为贤妃吧。
看到几位官老爷和公子哥都皱眉极力忍耐,绯云淡笑道:
“请拿些麻油和姜片来,娘娘含块姜片在嘴里,再抹些麻油在鼻间,便可除这尸臭之味。”
一个小丫头竟然懂这些,冷昱不由得多看了绯云两眼,贤妃命人拿了姜片和麻油来,各人都照做了,果然舒服了许多,便让人多备了些。
偏殿打扫得很干净,一应生活用具也摆放适宜,并没有发现异常情况,而刘美人安静地躺在床上,面容安适,如同睡着了一般。
她的衣服也整齐叠放在床头柜上,贴身侍女看着她的遗容眼圈儿泛红。
“小主平日里爱洁,便是睡觉前,也会把衣服叠放整齐,那日她出去散步后出了些汗,吩咐奴婢备了热汤洗过后才睡,这衣服都是备着第二天穿的。”看绯云的眼睛看着那叠衣服,侍女解释道。
绯云就看向床榻前的绣花鞋,那双鞋有八成新,整齐地摆在床前。
弯腰去拿那双鞋,一把扇子按住她的手:“小姑娘,不可乱动,会破坏现场的。”
绯云抬眸,就见冷昱正淡笑着看她,星眸中有淡淡的不屑。
“不仔细查看,怎么能找到证据?”冷奕勋过来提起那双鞋,递给绯云。
绯云拿起鞋子细细看了一遍,又原样摆好。
刘美人的遗容很安祥,并没有痛苦之色,象是睡着了一般。
绯云上前细细查看,全身上下确实没有发现有致命的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一个临睡前还将衣服叠好的人,肯定是没有自杀倾向的,看她神情,又并非有病痛……
“她生前可有病症,比如说心悸,心绞痛或是眩晕症之类?”绯云问侍女。
侍女摇头:“小主只是偶有风寒,身体素来不错,并没有姑娘你说的这些病症。”
从表面来看,确实看不出刘美人的死因,无伤无病又没中毒,这个人究竟是怎么死的呢?莫非真是睡死的?
绯云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也如彩霞一样,被人用内力击碎内脏?但时过三天,身体的尸斑早该显现了,不会象现在这样,只有胸前一块正常的尸斑……
不对,她既然是仰卧死去的,胸前这么大一块尸斑又由何而来?
她探出手去,在刘美人身体各部按压,感觉腹部微微凸起,出奇地胀实。
冷昱怔住,这小丫头好大的胆子,竟然不怕死人,还敢用手摸尸体,便是自己这个大男人,在刑部当差多年,也不愿意真正接触死人……
绯云探过身体后,又搬起尸体的头脸侧放,果然嘴角有血水流出。
“有何发现?”夜安离一直注意绯云的动作,问道。
“这里应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