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苛刻的条件几乎让逃亡者的领袖感到绝望——他相信。就算将自己切割成几十上百份,他也没有办法将那个安全的世界给找出来!
…………
穿行在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坟墓”之中,逃亡者的领袖并没有太多的感触——他既没有“故地重游”的伤感,也没有“物是人非”的感叹。
在这个曾经的统治者的眼里,“城市”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虽然他也觉得曾经充满了活力与欢笑的“城市”更好一些,但是这样的安静的“城市”也并不是不能接受——他知道。“城市”只是太安静了一点,但是它并没有完全死去;他知道哪些“坟墓”里还沉睡着量产机,也知道他的老朋友正呆在什么地方;他能听到“坟墓”里的生命蓬勃的生机,也能闻到老朋友身上炙热的愤怒。
不断有量产机在他的支配下从“坟墓”中爬出来。然后静静地站在路旁——他并没有在这些量产机的身上花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因为它们并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它们会被跟着他前来的十几个支持者接收,然后在他们的支配下离开这座“城市”。
沿着笔直的街道走了好久,他终于感到有些伤感——这些笔直的街道就是他和他的老朋友一起努力的产物——他们曾经相信这些街道代表着秩序,也相信自己会将这秩序延续下去。
他曾经背叛了他们所建立的秩序。因为他觉得这样的秩序并不“健康”;他曾经一度怀疑是自己“生病”了,所以他安静地接受了“被驱逐”的命运;他并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再次出现在老朋友的面前:“不是我病了,是你们病了……”
他走到曾经的一个老朋友的面前,伸出手去轻轻地覆在老朋友的身躯上:“以超脱秩序的身份建立了秩序,以超脱秩序的身份维持秩序……这就是你们身上的病。”
他抬起头,看向那双无神的眼睛:“无论我们建立的秩序有多么的稳固,它都经不起我们伸出的一根手指头……除非,我们建立的秩序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让我们也不得不遵守的地步……可惜,我们生来就站在秩序之上。”
他的视线不断地往下。然后落在了老朋友的胸口:“我们的地位决定了我们的态度……我们以为我们是在维持秩序,实际上,我们只是在玩弄它;我们以为我们是在建立秩序,实际上,我们只是在毁灭它……”
他的身体贴近了一些,似乎想要贴到老朋友的胸腔上,似乎想要听一听老朋友的核心跳动的声音:“不要愤怒,我的老朋友……走向死亡几乎是在它一出生就注定了的事……”
“被我们的意志强行扭曲成怪物模样——这样的秩序在一开始就千疮百孔;我们似一直在修补它身上的漏洞,好似让它越来越强大,实际上。我们只是在不断地扭曲它,让它越来越接近死亡……”
他的视线似乎能穿透老朋友身上厚厚的装甲,看到装甲内跳动的核心;他似乎能感受到从核心深处传来的愤怒于不甘。
他莫名地笑了,笑得很是嘲弄:“你是不是以为。我们的造物就该被我们玩弄?”
他重重地在老朋友的胸口上拍了几下,就像是在用这种亲切的方式来表示自己的嘲笑:“当我们用自己的意志来扭曲秩序的时候,秩序也在扭曲着我们……”
“我们想要让它走上我们想要它走的路,它也在拖曳着我们朝着扭曲的路上走……”
“哈!它其实只是一面镜子,一面让你我能看清楚自己的镜子!”
“当我们将它扭曲成怪物的模样的时候,我们也被它扭曲成了怪物!你现在是不是很想看看自己的模样。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变成了怪物!”
戏谑的笑容完全隐没在冰冷的面容下,这个曾经的统治者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他的脸因此而狰狞起来,嘴巴张到最大,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喷出吞噬一切的火焰来:“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
“你们杀死了自己的同胞,你们吞吃了他们!”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秩序?这就是你们想要的世界?”
“如果这就是你们想要的,你们为什么还要挣扎着从那片黑暗中逃出来?”
“你们难道是想将这个世界变成那片绝望的黑暗么?你们难道还没有在绝望中挣扎够?你们难道还想回到过去那种只有厮杀、吞噬的生活?”
“……”
“现在……我来阻止你们了,我的老朋友……”
“我会将你们的愤怒,你们的不甘,你们的野望全部拆散……”
“这个世界已经被我们扭曲的意志摧毁了……就连‘生命之母’都已经发生了让我恐惧的变化……我不知道我们怪物般的意志还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影响,但是,我害怕……我害怕我们会将我们出生的世界完全摧毁!就像上一次的‘灭世之灾’一样……”
“请原谅我这么做……我真的需要时间……”
“我并不是想从你们的手中抢走整个世界——我已经决定去寻找新世界了……我相信,一定有一个新的世界能够容纳我们……等到了那个时候,我会将这个世界还给你们。”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