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他家小师妹这辈子最在意的是什么,大概除了她的爹娘兄长以外,就是师傅跟他们四个师兄弟了,又或许现在还多了穆国公府一家,其他的人和事她通通都不放在眼里。
除夕宴云锦虽未出席,然,星殒城里流传的那些小道消息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乐风刚到星殒城没两天,不明所以情有可原。
云锦看了拓跋迟跟南宫立轩一眼,手指抚了一下垂落在颊边的墨发,道:“估计是他们打了不该打的主意,让小恶魔给记恨上了。”
“三师兄,小师妹跟那两个男的有仇?”不怪乐风有此一问,他可是深知他家小师妹那天使面孔,恶魔灵魂的一面,露出这种笑意的时候,十之八九一定有人要倒大霉。
不说话吧,偏又被气得半死,她那目光看似清澈出尘,可过于直接,而且让他们有种被当成是某种货物被她打量的错觉,心里能痛快才有鬼。
想发怒指责宓妃的不检点吧,人家看他们的目光虽说直勾勾的,但却坦荡荡的,清澈干净宛如琉璃水晶一般,不掺杂半点杂质,更没有对他们抱有那方面的意思,要他们怎么开口?
好歹宓妃除了不会说话之外,那可真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被这样的美人用那样的目光打量,当然让他们浑身不自在的同时,就又羞又恼了,偏偏他们还瞧不明白宓妃在打什么主意。
以他们的身份与地位,打出娘胎起就没人敢用宓妃这样的眼光打量他们。
宓妃的打量毫无避讳与顾忌,拓跋迟跟南宫立轩被她那赤果果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的打量,给刺激得憋了一张英俊好看的脸,又是恼又是怒,还带着三分不好意思。
那笑,明明很美很美,但却让被她笑望着的人感觉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杀气。
正了正心神,宓妃赶紧回神,果断的将那个男人的身影驱逐出自己的脑海,然后若有所思,意味颇深的目光直白的落在琉璃,北狼和梦箩国的那四位美貌公主的身上,顺带着也将北狼国的大皇子拓跋迟,梦箩国的三皇子南宫立轩都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的打量了一遍,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
丫的,就算她再怎么缺男人也不能想那个男人啊,她跟那个男人可是有仇的。
靠,为毛她会想到那个男人。
突然,脑海里划过一个邪魅狷狂的男人,那轻狂张扬的模样,宓妃不由俏脸一黑,顿觉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险些直接爆了粗口。
如果真的没有一个男人能接受这般模样的她,那她这一辈子情愿就自己一个人过,也断然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改变自己去迁就他。
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宓妃哪会不懂,前世都能随心所欲恣意而活的她,这一世才不会委屈自己做一个规规矩矩,一板一眼的贵族千金。
光是那么想一想,看一看,宓妃就觉得牙疼,眼睛疼,索性眼不见为净。
反正她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大家闺秀,要时时刻刻都不忘端着贵族小姐的姿态,屁股只坐凳子的三分之一,上半身要挺得直直的,双腿还要规矩的闭拢,连双手都不能离开自个儿的膝盖,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要表现出犹如完美雕塑的美人模样。
放柔了身子,宓妃整个人懒洋洋的窝着绣了软垫的椅子上,半瞌着眸子心思翻转,这样靠着挺舒服的。
至于女儿宓妃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不过温夫人看着宓妃镇定自若的模样,心想她一定会想到应对之策,自己要做的就是不给她添麻烦。
“娘知道了。”温夫人做事也是很干净利落的,一点都不拖拉,又吩咐晓碧传了话,然后就闲适的观赏起周围的梅花来。
今日,不管她们要算计谁,宓妃都可以不管,但想要算计她的家人,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虽说是各为其主,各有各的生存之道,各有各的不得已跟苦衷,但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她在意的人身上。
还真跟她娘说的一样,不要脸,天下女人的脸都被她们给丢尽了。
“娘且告诉三个舅母,让她们保持冷静,莫要表现出什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好。”敢情啃不动他们温家这块硬骨头,就想使歪招,简直可恨。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听完之后,宓妃眉头轻捎,之前快速划过脑海的东西总算是被她给抓住了。
“妃儿,你大舅母说…”自己一时拿不定主意,温夫人又想到宓妃的聪慧,遂让她附耳过来,将穆国公夫人发现的端倪说与宓妃听。
更何况,那还仅仅只是猜测罢了。
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好,还有时间慢慢谋划想对策,要是打草惊了蛇,处理起来就麻烦了。
不一小会儿,丫鬟晓碧贴着温夫人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温夫人直接就黑了脸,但她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倒也没有将目光投向琉璃国的方向。
温夫人看着自家女儿凝重的脸色,心思也活络起来,又见穆国公夫人朝她暗暗递了眼色,不动声色的招来贴身丫鬟,将她的几句话带了过去。
一时间,温家以温老爹为首,五个人都戒备,警惕起来。
似是为了验证自己心中所想,下意识的便抬头朝着宓妃望了过去,没曾想宓妃也正抬眸看向他们,眼神里传达着某些东西。
显然,宓妃有了不好的预感,温家父子四个的预感也好不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