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就是狮子,哪怕睡着了,也绝不允许任何人挑衅它的威严。
沉寂多年的药王谷,势必因着他太师府而高调的向世人宣告,犯药王谷之威者,杀无赦。
“可是爹…”
“老二,你素来聪明,不会想不明白为父为何要你忍,我忍,大家都忍着。”此时,紧盯着庞统说话的庞太师,眸光如箭,锋芒毕露,带着凌厉慑人的寒气。
今日之辱,暂且受着,总有一天他会将曾经所受之屈辱,一点一点十倍,百倍的偿还给药王谷。
药王谷而已,也并非是动不得的。
只是不能冒然去动罢了。
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庞太师整个人的气息一变再变,渐渐归于平静,周身的气势敛尽,整个人都平和了下来。
如若不是他眼里一闪而逝的一抹精芒,或许当真会以为他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姿态摆得很低很低的一个普通的老人。
眼见庞太师是当真动了怒,庞正庞统两兄弟心中纵有再多的不满,不甘,不愿,都不得不收起来,甚至还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
他们并不怕庞太师暴跳如雷的发怒,因为怒过,吼过之后,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但却怕极了明明心中有怒气却隐忍不发的庞太师,每每那个时候,他们整整半个月都会提心吊胆,又惊又惧,生怕行错一步而遭受重罚。
“清洗伤口的时候会有些疼,还请夫人忍着一些。”粉衣侍女将白氏带出花厅,穿过抄手游廊,绕过两个小巧精致的花园,走进了玲珑阁正堂才安排她坐下,找来一个药箱替白氏处理伤口。
云锦的心思她一个小上的侍女不敢去猜测,只能尽职尽责的做好他吩咐的事情。
比如,替白氏包扎伤口。
明明因着乐公子之事,云公子应该憎恶她面前这位骁勇侯夫人的,偏偏云公子却让她替白氏包扎伤口,真真让她想不明白。
“姑娘动手吧,本…我能忍。”
疼吗?痛吗?
她早就麻木了,失血过多也让她精神恍惚,头眩晕得厉害。
可她咬着牙坚持着,一定不可以倒下去。
“那好。”粉衣侍女垂眸扫过白氏的手掌,秀气的眉毛皱成一团,暗道这女人可真能忍,姓庞的那些人也真狠,真冷血。
保养得宜的玉手,掌心之上正扎着一块青花白瓷片,伤口深可见骨,将白氏的整只手都染得鲜血淋漓极为刺目。
也幸得白氏不傻,没有冒然将掌心的瓷片拔掉,否则她早就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了。
“奴婢要先拔出碎瓷片才能替你包扎伤口,如果实在忍不住,夫人就拿块手帕咬着,以免伤到舌头。”
“多谢姑娘提醒,我能忍。”痛过之后,她便彻底死心了。
往后谁为谁的棋子,就说不准了。
“但愿你真忍得住疼。”话落,粉衣侍女就利落的动起手来。
她先是简单的清洗了一下白氏血淋淋的伤口,而后拿出镊子夹住碎瓷片,果断下手将其拔出,顿时,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白氏疼得脸色白中泛青,嘴唇都给咬破了,她想这再怎么疼,也比死好受多了吧!
掌心越是疼,她便越是恨。
仔细检查白氏的掌心,确定没有残留的细碎瓷片之后,粉衣侍女再次为她清洗伤口,然后在她的伤口上用了止血散,金疮药,最后拿出白色的纱布替她包扎好。
“好了,切记伤口一定不能沾水。”
“多谢姑娘提醒,我记下了。”白氏感觉伤口虽疼,但这种疼比起之前那种疼,无疑轻松了好几倍。
同时,她又不禁感叹于这个粉衣侍女对待她良好的态度。
因着她父亲的关系,就连她的婆家明知事情与她无关却分分秒秒都在迁怒于她,反倒正应该要迁怒于她的药王谷的人,反而待她态度亲和,这是怎么回事。
常年生活在算计与算计之中的白氏眸色深了深,原本很简单的一件事情瞬间便被她给阴谋化了。
只是她也不脑子想一想,她的身上究竟有什么是药王谷看得上眼的。
救她,无非就是云锦故意给庞太师一家添堵的罢了。
不然,她是死是活,干云锦何事。
“夫人是想呆在这里休息还是回花厅?”
白氏一愣,抬眸看向进退有度,举止从容的粉衣侍女,下意识的又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目光扫过自己已包扎好的手掌,柔声道:“可否牢烦姑娘代为通传一声,我。我想见见云公子,或者乐公子也是可以的。”
顺势拔下自己发间的一只金步摇递向粉衣侍女,白氏目露期望,生怕会被拒绝。
“小师妹,你怎么看?”白氏不会知道,从头到尾她的神色都尽数落在宓妃等人的眼中,哪怕是她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没能有幸逃过。
宓妃勾了勾粉唇,笑道:“白振国那个蠢货竟然也能生出这么有心计,有头脑的女儿,莫不是基因突变?”
“什么是基因突变?”云锦乐风听得一头雾水,在宓妃偶尔从嘴里蹦出来的新鲜词汇面前,显得他们很白痴。
“就是遗传的意思。”
“我可不觉得这个白氏是遗传了白振国那个蠢东西,兴许是隔代遗传。”乐风想起自己跟白振国那几次碰面,真是分分钟都让他想要捏死他。
一副商人特有的精明嘴脸,满眼全是算计,仿佛他在他的眼里就是那有待估价的货物,试问,乐风怎么可能对他和颜悦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