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倒茶的零丁扶额,“王爷,您又要作甚?”
王爷长袖一甩,大踏步地往外走,“本王要去见本王的御用太医,快去备马!”
而这厢,阿白看着江州城古老的城墙,酒泉之事已经传开,南来北往的人将这奇闻带向四面八方,好不热闹。阿白回过头,道:“阿蒙,你派人去无牙山上守着,切莫出什么事了。至于那黎家少爷的事,也去查一查。”
白庸没有插嘴,阿白便让他憋着,直到日落西山,两人坐在家中闲庭饮茶对弈,白庸才没忍住。
“白兄,酒泉之事便罢了,黎家那位大少爷,你真要帮?”白庸不解,黎家如此做派,实在没有帮忙之必要。
阿白慢条斯理地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既知道了,查一查,也无不可。我与黎青素未谋面,不知其性情,便不可妄断其品德,他乃大周子民,有何不可帮?”
顿了顿,他摩挲着手中棋子,道:“况且我已入局,怕是无法再置身事外了。”
白庸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们已经猜出你的身份了?”
“然也。”
与此同时,昏暗的只燃着香烛的佛堂内,衣着华贵的老妇人跪在柔软的莲花刺绣垫子上,枯槁如木的手捻动着佛珠,在听到某个消息时,才终于睁开了那双已日渐浑浊的双眼,“你说……那人长发皆白,武功奇高?”
跪在门外的下人低头俯首,“回老夫人的话,千真万确。”
闻言,老妇重又闭上眼,“明日去请他来。”
一夜安寝。
阿白早起推窗,窗外啼鸟初鸣,枝绽新绿,然而那春风里似乎依旧夹杂着一些料峭寒意。回头看一眼收拾得妥妥帖帖的床铺,阿白忽而轻轻叹了一口气。
若是平常,他定不会这般早起,李晏日日上早朝,回来时定是要搂着他再睡一会儿的。阿白怕被窝里冷了,便也不起,一直等他回来,久而久之便也养成了习惯。前几日在路上时还不觉得,昨夜一个人躺在床上,竟觉得有些冷了。
“笃笃。”阿蒙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先生,早膳已经备好,今日天凉,请先生添一件衣裳再行出门。”
阿白在这种事上是极听话的,不听话,李晏总有办法整治他。于是他回头随手拿了件月白袍子披上,再出门去。
行至未半,前头忽有热闹的说话声传来,阿白停下,就见白庸带着几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青年正往这边来,可不就是当年与他们同届赶考的学子?
白庸见着阿白很是欣喜,“白兄,正要去找你呢。”
阿白拱手与他们见礼,大家虽熟识,但已多年不见,对方看见阿白如今的模样,虽然已经听白庸提过,仍不免略有拘谨,倒是阿白仍微笑从容。白庸便忙招呼大家去主厅一叙。
阿白也怕他们过于拘谨,便随白庸走在前头,教他们落在后头更自在些。只是进了主厅,丫鬟朱朱忽然又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个不留神还差点撞到了阿白。
阿白扶住她,“朱朱姑娘,小心。”
温柔的语气,教朱朱红了脸不敢抬头,“多谢公子。”
白庸再旁假意咳嗽,“朱朱,你一大早一惊一乍的所为何事啊?”
朱朱“呀”了一声,这才想起正事,“是黎府派人来了,说有事要找我们府上的客人,老爷你快去看看吧。”
黎府?
白庸与阿白对视一眼,心道果然。
白庸请大家稍等,便出门迎客,阿白他们便先行坐下,彼此寒暄客套,交换着近况。很快白庸就回来了,身后还跟跟着一个长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管事,想来就是黎府的人。
还未等白庸开口介绍,那中年管事一见到阿白,便径自过去,笑着拱手,“这位,想必就是白先生吧。”
阿白饮一口清茶,杯盖轻轻拂着水面,却并未作答。只是那神态怡然,竟让人觉得没什么不对。
管事是个八面玲珑的,马上反应过来,“哦,还未自我介绍,鄙人黎府管事袁通,见过白先生。”
阿白这才微微一笑,“袁管事找在下有何贵干?”
袁通笑说,“实不相瞒,是我家老夫人听闻先生到了江洲,想请先生过府走一遭,不知先生可否移步?”
“啪。”茶杯放在木桌上,一声清响。阿白仍旧淡淡地笑,说的话却叫袁通愣住,“你家老夫人是谁,在下可不认得。今日有朋自远方来,在下没空,袁管事请回吧。阿蒙,送客。”
阿蒙早已待命,笑呵呵地往袁通前面一站,隔开他和阿白,“袁管事,请吧。”
袁通的脸僵住一瞬,但又很快恢复,“白先生,还请……诶!”
熟料话还没说完,他就忽然发现自己腾空了,一阵眼花,就发现自己已站在了主厅门外,那个笑呵呵的下人正看着他,“我家先生还要用早膳,闲杂人等,请自觉回避。”
袁通脸上挂不住,顿时笑意都没了。但阿蒙挡着,他又进不得,便只好拂袖而去,匆匆回府禀报。
厅内,白庸疑惑地在阿白旁边坐下,“白兄这是为何?昨日不是说要帮忙吗?”
阿白未答,却是走回来的阿蒙眯着眼笑答:“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家先生若是谁想见就能见的,王爷定要跟他讨教一番。”
摄政王都宝贝的人,一个靠着祖荫作威作福的老太太却如此轻慢待之,可不岂有此理?
“阿蒙。”阿白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