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宁采香又振作起来,她可不是个随随便便就被打倒的人。说到底她以前根本没见过燕三白,如今没希望了,也不至于多受打击。不一会儿,她就又爽朗的聊起天来。
她倒是没好奇怎么莺哥儿和他们认识,想来是莺哥儿已经提前跟她说过了。而莺哥儿自己,则是在李晏和燕三白离开应天府之后没多久,就坐着午子英家的商船一路西行,走走停停,这才碰上了他们。
“你一个人出发的?”燕三白问。
“是啊。”莺哥儿看出他眼中的担心,心里一暖,解释道:“不过不用担心,他派了几个人暗中护我周全,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他是谁,不言而喻。
“他肯放你走?”
莺哥儿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不肯的意思,还是不知道。李晏却在一旁说道:“他应是破釜沉舟了,楚家不会这么轻易让他走的。”
然而莺哥儿爱憎分明,走得干脆。生活就是这么个怪圈,你永远在追寻曾经拥有的。
燕三白并不八卦,非礼勿言。他乡遇故友是件很喜乐的事情,于是宁采香做主拿来了酒,就连不胜酒力的燕三白都喝了一些。
宁采香喝了酒之后原形毕露,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土匪头子,硬是要拉着李晏和燕三白去她家住,不去就是看不起她。
三个大男人终究拧不过一个姑娘,便也由着她去了,只是可怜了还等在客栈的零丁,天涯孤独人今夜又尝遍孤独。
到了宁府,宁员外一早便收到了洛阳王到此的消息,命人收拾好了厢房,倒省的再麻烦。燕三白喝得有些微醺,被李晏扶着,大半的身子靠在他身上,因为全身心的依赖,内力都在丹田里按兵不动,脚步便有些虚浮。
到了客人居住的小院,李晏干脆把人扛起来。燕三白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李晏便抬手朝他挺翘的屁股上来了一下,肩膀上那人顿时老实了,双手掩耳盗铃似的捂着耳朵,脸红扑扑的。
他睁着大大的眼睛,整个人趴在李晏肩上摇啊晃的,歪着头——今晚的月亮,好大,好圆啊……
接着便是天旋地转,燕三白回过头来,发现自己坐在靠窗的梳妆台上,李晏就站在他面前,眼中满是月华。
啊,月亮。
燕三白忍不住低下头去亲吻那月光,却碰触到一片柔软,有着很暖人的温度。他蓦地笑了,笑意从嘴角慢慢扩散,看得眼前人呼吸一滞。
热气喷吐在他的耳廓,带着一丝压抑的情欲,“今日非干的你下不了床。”
燕三白大约是听懂了,眼神有些闪躲,“明日还要去登高。”
谁想对方倒是爽快,指尖挑逗的抚过他脸颊,一路往下,勾起他的衣领,“没关系,我背你。”
燕三白晕晕乎乎的,脑子在清醒与混沌之间转换,竟是‘嗯’了一声。
男人,有的时候真的不能轻易许诺,因为后果会很惨。
燕三白自己都不记得那一晚上被翻来覆去做了多少遍,只记得那晚的月亮真的很大,很圆。以前草原上的前辈告诉过他,狼总是在月圆的夜晚站在高地对着月亮长啸,威风又苍凉。
只是不知道那些狼嚎完之后,会不会像他一样,哑了嗓子。
反正,登高是去不成了,第二天下午燕三白起来时,碰到神清气爽的宁采香,对方还问他,是不是昨晚跟人打架了。
燕三白当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当夜宁采香又拿出好酒招待他们,他却是再也不肯沾一口了。亏得李晏识相,帮他全挡了下来。宁采香喝多了,还笑话他,“怎么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就躲王爷后面呢?心有多大,酒量就有多大!来!干了!”
之后便是一串如锯木一般的笑声,宛如魔音穿耳。
这样的日子大约过了两三天,燕三白算算日子,差不多该启程出发了。宁采香难得交到几个南边来的朋友,很是不舍,便问他们去哪儿。
燕三白也并不隐瞒,“我们打算出关,去月牙湖看在下的朋友。”
“月牙湖?”宁采香却是倏地睁大了眼睛,“你朋友?难道是那个月牙湖的主人萧昀?”
“对,就是他。”
闻言,宁采香的神色更诧异了,“你们不知道吗?月牙湖闹鬼,进去的人有去无回,已经很久没人看见过那个萧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