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一瞬间,掌风带着凌厉的杀气而来,云楚飞快地转身,身子呈弧形朝冰棺的方向扑去——
她从知道冰棺之中的人是傅冰惜开始,脑海中就不断形成一个想法,如果进入御辞所需要的是人血,且不管是谁的血,即使是产生混乱,以凤瑾的性格,又怎么会被这种困难吓退,唯一可以解释的是对方早就知道傅冰惜的尸体在这里,而且整个冰室并不算坚固,没有“墨杀”作为钥匙,凤瑾为了进来在铁门外做出什么举动,很可能会影响到这个冰棺,之前傅雪琛试着用内力将铁门打开,门却丝毫没有反应,或许是因为凤瑾口中的五符石是真的,或许傅雪琛根本就没有用内力,只是在她面前演了一场戏。不过答案如今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副冰棺极其脆弱,利用体内的尸蛊进入冰块,直接对尸体做手脚,如果她猜得没错,那么这副冰棺之下一定还有出口,也是她唯一的活路!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云楚的半个身体几乎已经探进冰棺,里面的尸体在尸蛊的作用之下发生了变化,她碰到冰层的一瞬间便感觉到冰块融化了,可是她到底低估了凤瑾和故渊的实力,仅仅一瞬间,她的脚被什么东西缠住,被迫停止了动作,整个人横在棺上,模样十分滑稽。
云楚苦笑,终是来不及吗?
好冷,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个地方是冰做成的世界。
滴答,滴答……
两三滴液体落在她的脸上,有点粘稠,还带着一丝血腥味……
好难闻。
世界犹如静止了一般,云楚此刻分不清是她的耳朵失灵了,还是这又是一场梦,为什么大家都不做声了,可是脚上分明是故渊手中刚亮出来的澄栩剑,,现在就像一条蛇一般盘绕在她的双腿之上,背后,是……背后?云楚一愣,几乎是同时,一双手从后面伸了出来,紧紧地环住了她的身体,她感觉到背后的人把头窝进了自己的肩膀,同时,也将整个人的重量放在了她的身上。
又是那种浓浓的血腥味……
这个人是谁?
她忽然后悔了,为什么她一定要做得那么决绝,其实还有很多方法可以逃走的 ,可是她不甘心被人骗得那么惨,那一瞬想要报复他们的意念是那么浓烈,浓烈到不能自控,她下手毁了他们所有的心血,可是……
眼睛里,有液体毫无征兆地落下来,一大把一大把,无法控制。
到底为什么,她会这么难过?
“阿楚,不要哭。”耳边,依旧是那人温柔如水的声音,可是却十分的虚弱,凤瑾十成的掌力全被他挡下,如今的无双公子,已经是一个濒临死亡的普通人了。
“阿楚,抱歉,我对你,似乎从来不像一个君子,一次又一次的把你当成棋子,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我从来不爱下棋,可是我已经爱上了手中的棋子,这辈子,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我的将来已经回不了头了。阿楚,是你招惹了我,以那么强硬的姿态闯入我的视线,可是终究是我自己,毁了我们的缘。这一次,权当做还你……”
“如果我们还能再见面,我一定不会再放了你!”
云楚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脱离对方,慢慢的悬空,她的身体被迫掰了过去,正好对上傅雪琛深情万丈的眼,此刻,她看不到凤瑾难以置信的脸,和故渊仿佛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只看到自己的影子出现在对方的视线里,在那一刹那,一眼万年——
她一怔,那双眼,正在离她远去。
云楚陷入冰层的一刹那,只看见对方如玉的微笑在最后一刹那的光芒中绽放。
“阿楚,你要记得,再见面时,前程往事一笔勾销。”我们重新开始……
他一使力,整只右脚踏上缠绕着云楚的澄栩剑,故渊一惊,立刻收回了剑,紧接着,傅雪琛倒在了冰层之上,“砰”的一声,除了飞扬的青丝起伏,没有了任何动静。
凤瑾一刹那回过神,竟然不顾倒在地上重伤陷入昏迷的傅雪琛,他整个人和失了魂一般冲到冰棺边,看向冰棺中的人,一刹那,他眼眸猩红,犹如被激怒了的猎豹,仰天嘶吼道:“冰惜!”
此刻棺中的傅冰惜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窟窿,黑暗无底。而这个冰窟窿太小,最多只能由像云楚一样的女孩子进去,凤瑾的身材过于魁梧,基本伸进一个头,其他部位就十分勉强了。他发了疯一般地敲着冰层,可是原本应该脆弱无比的冰棺此刻犹如之前那扇铁门,竟然毫无动静。
“冰惜!冰惜!冰惜!冰……”“噗嗤”一下,是血肉与剑摩擦的声音,凤瑾僵硬地,整个头颅慢慢地低下,却看到自己的心口,露出了一段偏红的剑刃,他几乎难以置信地,犹如散了骨架的僵尸一般,机械地转过头,看着故渊面无表情地拿着剑的另一端,然后,手一挥,整把剑从凤瑾的心口拔了出来。
“噗。”凤瑾缓慢地沿着冰棺滑了下去,眼睛依旧大大的张着,死死地盯着故渊,嘴唇蠕动着,“你究竟——是什么人?”
“王爷,别来无恙。”暗处,花酒人一袭火红色大衣款款而出,依旧风情无限,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凤瑾,“啧啧,几年不见,王爷怎么落到这副德行。”
“你、你……”凤瑾的瞳孔仿佛又放大了几倍,“你居然是风月山庄的人!”
故渊眉一挑,没有说话。
“唉,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本座魅力无限,男女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