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戚的笑声,滚滚烟尘,马蹄声起,犹如一首悲恸江山凋零的悼歌。
顷刻间,城下响起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一蹙红色的火焰腾空而起,落在城内的民居之上,刹那间火光乍现,无数尖叫声传来,伴随着烈火焚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埋没着所有人的心扉。
云楚地笑容僵滞那里,爆炸产生的烟味让她觉得熟悉,她喃喃吐出两字,“云中……”
凤倾阑淡淡地说道,“这种东西叫做火药,傅云中的母亲便是制作此物的能手,可惜她英年早逝,只留下制作方法交给孩子。”
“所以他非死不可?”
“嗯,那座城是凤凰阁练习杀人的一个据点,每当夜幕降临便会有人在街上屠杀。”
“屠杀……”难怪当时所有人都如此惊慌,“凤凰阁有这样的规定,我竟然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凤倾阑看向蹲在地上的云楚,面若无情地说,“魏长舒,是天霖开国功臣魏族后人,蓝沧海的母亲,是封皇后的亲信蓝家的遗孤,傅云中的祖先,继承了是封皇后军事上的徒弟……”他一字一句地将暗中的世家一一列举出来,声音无情却似友情,阳光穿不透地万丈光芒下,只有他苍白冰冷的脸熠熠闪光,“看啊,阿楚,若你注定是毁灭天下的灾星,我便颠覆天命,在狼烟战火之中,看你笑靥如花,品淡酒清茶,来成全我对你的乱世之情,倾国之爱!”
他的声音刚落,霎时整个儿世界都静止了,他呆滞地低头,看着眼前突然站起来的女子,正倚在他的身前,同样的冰冷,同样的绝望。
而他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枚发簪,是凤雪倾送给云楚的凤羽簪。
云楚的头慢慢地抬起来,面上是几番算计后胜利的笑容,是得偿所愿后的喜悦……各种奇怪的情绪糅杂在一起,使得她的表情愈发古怪。
这是一种绝望。
这是一种悲哀。
这是一种疯狂。
这是一种笑容。
她的唇一开一合,震痛了谁的耳膜,“乱世之情?倾国之爱?祭奠我们难以回头的命运吗,还是想向凤妍证明你才是能毁了天下的灾星?哈,收起你虚情假意的情爱,我早就不稀罕了!”
凤倾阑沉默地凝视着她,这一刹那,仿佛要将她看到心里去。
云楚的簪子又进了一分,踮起脚尖,直视着他的脸庞,“我步步为营,虚伪应承,让你慢慢放下警惕,等着你自动送上门来,果然,凤倾阑,你太自负了,你一心以为你的计划完美无缺,一心认为我的一切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可是你错了,为了杀你,我什么都做得出来,欺骗凤雪倾,装作关心所有人,让你以为我的弱点都暴露在你的面前,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多久了吗?”
他吐出两个字,“四年。”
“是啊,整整四年,每天夜里我都梦见你,梦见你对我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谎话,然后愈加地恨你。”她边说边旋转着簪子,成功地看到凤倾阑微皱的眉头,“痛吗,冷吗?不,你根本就是一个没有感觉的人,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有多冷,有多痛,这个世上所有人都可以抛弃我,只有你不可以,因为你是我最后的光芒!你说,连光芒都抛弃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可你偏偏又让我活着,让我我每天活在炼狱里不断地被仇恨折磨,却要在所有人面前提醒自己时时保持理智,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都要好好表演,这种要发自内心地笑着,又要发自内心地恨着,两种矛盾的绝望感你懂吗?你懂吗!”
眼前的脸渐渐柔和起来,这个男人忽然笑了,“阿楚,你真傻,这样是杀不了我的。”云楚的簪子涂了剧毒,而他自小浸在跗骨水中,百毒不侵,怎么可能死在毒之下。
云楚好似意料到他的反应一般,“那若是你送给我的毒呢?”
凤倾阑一震。
“当年在扬州,你让我自己做一种毒药给你看,可惜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没有机会着手,但四年里,我终究还是成功了,用的便是师父你送我的生辰之礼。”
“你用了‘浮纱’……”
云楚仰头,唇刚好与对方的下巴齐平,她吐出的气游荡于他的鼻尖,“嗯,师父,你该真不会以为徒儿与你学了那么久的医术一无所成吧,魏长舒的那些把戏我还看不出来,只不过是猫玩老鼠的游戏而已,我想着师父送的毒药应当不同凡响,便以那十二颗毒药为原材料做出了如今的毒,对了,我还没有给它取名字,不如,叫‘落凤’如何?”
“你究竟什么时候将它摘下的?”凤倾阑的声音有些急促,这显然在他的意料之外。
“不关你的事。”
“那十二颗解药呢?”
云楚放开手中的簪子,转身看向城下的硝烟,“我想摆脱你,所以试着用它做情人诛的解药,可惜失败了。”
“你——”凤倾阑第一次这般失态,难怪她最近的身体会越来越糟,他原以为是“浮纱”不起作用,原来是她早就将“浮纱”除去。
云楚转身,静静地看着他,明明刚才还是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可是如今的她,却是有些孤单可怜,还有种面临死亡的恬静。她微微笑了,脸上,忽然爆开一道血痕,“我在花轿内强行动用了体内的蛊毒,上百种蛊毒的汁液,涂抹在簪子上,这样的毒药,若是常人,早就倒地不起了,你果然——你果然死不了。”她眼角溢出一滴泪水,“我原想着,与你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