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头一回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密道。-..-
只见凤倾阑站在平时她睡着的那张小‘床’边,很高深地沉默了一会儿,就在云楚以为对方要使出什么罕见的旷世奇功伸长脖子努力瞧的时候。凤倾阑却是抬手向她招了招,连头也不曾回。
云家小姑娘立即殷勤地跑过去,“什么事啊,师父?”
然后,耳边传来凤倾阑懒洋洋的声音,“把‘床’搬开。”
云楚:“……”
如云楚常年看话本子后得出的结论一样,这张‘床’下是一个只容得下一人大小的‘洞’。云楚眨眨眼,忽然觉得给他们安排住处的美人庄主想得还是‘挺’周到的,连跑路的地‘洞’都挖好了。
“阿楚,下去。”
“……”其实云楚是想抗议的,她是真的想要抗议的,可是她只是张了张嘴,就被凤倾阑直接拎到‘洞’里去了。之后高速的滑落中,她根本开不了口。
无良的师父!
“哎呦!”乒乒乓乓一顿响之后,云楚像只蛤蟆似的趴在地上,也算是万幸了,她刚刚松了口气,不料背上一重,好不容易撑起来的身体又被人踩了下去。
“咦,爱徒怎么睡在这里?”凤倾阑十分“疑‘惑’”地看着自家徒儿,而后若无其事地将另一只脚分开了些,落在地面上,而踩在云楚背上的那只,才收回来。
实在是太无耻了,云楚心里狠狠地骂道,然后自顾自地爬了起来,盯着自家师父的背,脑补了一百遍。
“咳咳。”凤倾阑笑得如沐‘春’风,‘摸’了一把怀中的“凤妍琴”,缓缓说道,“爱徒,我们该走了。”说着率先踏出一步。
云楚面无表情地弹了弹身上的灰,暗暗磨牙,总有一天她会报仇的。可惜小姑娘天生忘‘性’大,过了一会儿已经被这传说中的没有一点惊险刺‘激’的密道折磨得身心疲惫了。
话本子里那种一进密道两边会有煤灯自动点起来的情节在哪里?
话本子里那种一不小心踩到机关飞镖四处飞的机关在哪里?
云楚觉得他们就是在赶路,只是从地上变成了地下,从阳光下变成了黑暗中。
“这里是逃生密道,若真像你所说那般,岂不是找死的节奏?”凤倾阑凉凉地开口,语言中充满了一种叫做鄙夷的情绪。
“可是‘弄’点机关不是可以挡住追兵吗?”
凤倾阑摇摇头,“这种密道讲究得就是一个速度和安全,确实设下机关可以减慢敌人的 步伐,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可是人在逃命的时候绝没有普通的时候那般清醒,他无法保证自己一边逃跑一边还能够应付自己设下的机关,除非那些机关都是小玩意儿,根本不值得人忌惮,而这样,还谈什么阻止敌人。”
云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凤倾阑‘摸’‘摸’小徒弟的头发,“日后别在看那些无聊的话本子了。”越看越傻了。下半句凤倾阑十分自觉咽在了肚子里,说的太过打击自家小徒弟的自尊心反倒不美。
显然凤倾阑已经忘了自己曾经无数次打击过云楚的不良经历了。
“以前无聊嘛,不能出去,不能和人说话只能看看话本子了。”云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师父以前做什么?像大家一样上学堂吗?”
凤倾阑却是不语,只是一味地笑着。
云楚再接再厉,“徒儿听说容家会有专‘门’的先生教习占星之术,师父也学过吗?”
“嗯,学过的。”
“哇,好厉害。”云楚的两只眼睛立刻变成了星星眼,“听说学了这个以后就能够知道几时下雨,几时天晴,厉害的人还可以算命呢。”
“爱徒觉得命可以算出来吗?”
“应该可以的吧。”云楚本来又想举几个例子出来,可是发现那些例子都是话本子里的虚拟情节,顿时不说话了。
“也对,算出来的命才叫命。”凤倾阑神‘色’意味深长,黑暗之中,一身红衣飘逸,竟有几分出尘地味道。
云楚总觉得自己跟不上自家师父的节奏,难道是这几天医术看多了脑子便迟钝了?
大约走了三刻钟,师徒两才见到了光。
云楚有一丝重见光明的喜悦,越过凤倾阑便跑了出去。
荒草落日,群峰缭绕,大漠孤烟,甚为壮观。
不曾想到出了密道竟是这番场景,不过扬州本是与大漠为邻,倒也不足为奇。凤倾阑悠闲地迈着‘腿’,不像自家小徒弟早已没了形象。
怕是扬州之事还是对她留下了‘阴’影吧,即使是这几日在他身边,还是迫不及待想要离开扬州的吧,凤倾阑了然地一笑。
“师父,快点。”远处少‘女’向他招着手,活力四‘射’。
夜幕渐渐下降,十二岁地粗布少‘女’晃着脑袋苦兮兮地躲在红衣少年身后,看着夕阳西下,天‘色’渐暗,一张小小的瓜子脸几乎皱成一团,拉着自家师父的袖子,咽了咽口水,轻轻问道,“师父,我们真的要‘露’宿荒野么。”刚刚的喜悦已经连渣渣都不剩了。
修长的手指轻叩着怀中的琴,绝‘艳’的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哂笑,少年身子若画,媚‘色’入骨,写了一眼如八爪章鱼一般贴着自己的小徒弟,便闭上眼,似是困了。
“师父,我们要不要再赶一段路啊?”苦瓜脸不由得更苦了,小幅度地扯了扯凤倾阑的袖子,最终还是作罢,这种‘阴’森森的鬼地方最不适合用来睡觉了。
云楚紧紧靠着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