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黎孝看起来还是不强壮但是很有力气,可以一下子撂倒三、四个同龄的男生,大概是天生体质如此,不管他怎么练怎么吃都胖不起来,其实胖又不等于壮。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狂欢,身子随着乐曲扭动起来,四周如此嘈杂,男女谈笑声,灯光,音乐,舞姿……渲染出暧昧的气氛,刺激着人的神经末梢,令人头脑发胀,撞击出内心深处最热切的呐喊,黎孝觉得自己压制已久的一些情绪被这样的氛围调动得蠢蠢欲动,迫切想要得到释放。
在仅存的理智的控制下,黎孝转身离开活动厅,表情阴郁,不似往常,他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压制不住那些情绪。
“黎孝哥哥。”白可儿甜甜的声音被抛在身后。
他加快步伐,她干脆小跑起来追上他。
“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白可儿在后面喊道,黎孝突然收住脚步,停在活动厅后面的小树林里。
黎孝向来不是个懦弱的人,只是在面对她的事总是那么轻易六不知所措,是否越在乎越怯懦?
黎孝背对着白可儿站着,白可儿不习惯对着他的后背说话,跳了一步就跳到他面前。
她终于可以看到他的正面,跟想象中的不一样,表情阴郁,眉头紧锁,双眼有些空洞,直到他的眼神移到白可儿的右手食指,他的空洞被莫名的愁绪填满,他猛地拉过她的右手,食指上的滑到他的手掌心,冰冰凉凉的,正如他此刻的心。
这枚戒指是白可儿高一那年许夫唯送的,是他们一起逛校门口的一家饰品店的时候看到的,铁质的,十块钱一个,戴上去偏大一些并不合适,睡觉的时候得拿掉收到柜子里不然会丢,但就这曾让白可儿高兴了好一阵子。
他们都分手了,为什么她还戴着它?
其实白可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还戴着,或许只是这一千多天养成的习惯而已,习惯并不好改。
那个她等了两年的人已经离她而去,黎孝不介意当替补,可是,在她心里他是不是连替补都算不上?
苦涩,导火索,爆发!
“呀——!”黎孝的表情变得可怕,他突然大吼一声把紧握在手中的戒指丢了出去。
昏黄的路灯光和马上褪去的夕阳的余辉交织重叠成同样的光。环形铁质物刺破空气,在秃地上滚动几圈掉进灌木丛里,然后,消失,不见,不知归处。
每个人都有占有欲,但强烈的占有欲是非常可怕的东西,有时候甚至足以摧毁一个人。黎孝抑制了这几年的占有欲一旦发泄,犹如决堤的大坝。
他一直都能很好地克制着自己的在意,这晚却不知为啥压制的苦涩一股脑儿地涌上来,是因为现在她的身边暂时没有别人吧。
白可儿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突然觉得很陌生,就像走火入魔一般。是什么让他的脸上有了阴霾,是曼怡吧,她一直在和柳温华跳舞让他伤心了,看来黎孝哥哥应该真的喜欢上曼怡了。
的确,如黎孝说得那样,她真的很迟钝,迟钝得让人抓狂。她不知道黎孝一眼都没往杨曼怡那里看过,哪里知道她在跟谁跳舞。
“黎孝哥哥,你别怕,我会帮你把曼怡抢回来的。”白可儿认真地说道。这些年都是他在为自己做事,她也该做点什么了吧。
说完她拉住黎孝的手臂要往活动厅跑去,她觉得只有找到曼怡,黎孝才会变成原来的黎孝。
又是曼怡曼怡的,黎孝听得有些烦了,猛得甩开她的手:“别烦我。”话一出口他立马就后悔,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大的脾气,而且是对她。
果然,她的双眼泛红,嘴唇委屈地紧咬,从小到大,他对她都是十二分的耐心,别说发脾气,连一点不悦的神情都没有。
她在为他担心,他却冲她生气,白可儿越想越委屈却不肯哭出来,紧紧咬着嘴唇把它咬破,脸苍白得像张纸。
黎孝木然地站在那里,自责得连安慰的话语和动作都忘记给上。原来自己也不见得有多高尚,喜欢一个人而不以占有为目的,还能心甘情愿一辈子守候,只要能在她身边一直关心她,默默关注她的幸福,这些都是他以前自欺欺人的鬼话。
黎孝这下才意识到,轻声喊道:“小芸儿。”他这是叫给自己听,因为他眼前早没了白可儿的影子,她跑回宿舍去。
本是来舞会调整心情,却越调整越糟糕,一支舞都没跳成就回去,回到宿舍。
钱荷包和蔡小姗在洗衣服,看到白可儿回来,打了个招呼,这才发现她整个人像被抽了魂似的。
“小芸,你怎么了?”
“没事。”说完白可儿就躺在自己床上。只要一遇到难过的事,她就喜欢缩在被窝里,那里最安全。
小学时候离开乡下老家去城里念书,父母工作到很晚才回家,她一个人在家看《西游记》,有时候听到风吹动塑料袋发出的声音,看到窗帘微微晃动,她就以为妖怪要来抓她,连忙躲在被窝里,在把枕头放在肚子上,因为在当时的她的意识里,杀人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捅破肚子,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养成的被窝最安全的观念。
见她闷不吭声,蔡小姗和钱荷包便没多问,睡一觉未偿不是件好事。
晚上十点左右舞会散场,杨曼怡回来了,她一进门就问道:“白可儿呢?她回来了没?”
蔡小姗朝白可儿的床上使了个眼色:“在那。”
杨曼怡爬到白可儿床上,见她没有睡觉,眼睛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