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今年第二次碰到了呢。t/”对方也和她一样,年年被派来干这样吃力不讨好的活计,估计也是拿固定工资的助理。
“嗯,我毕竟做手工,影响业务的。得靠所长帮忙才装修得起工作实验室。”
“哦?实验室?”新鲜呐!
“对,不过级别不高,设备也是普通的,有些检测还是要送到专业实验室的。不然我连半台高级点的设备也买不起,动辄十几万的,有些一套要几百万——我不过是少量做点东西,自己用,亲戚朋友用,最后才是网上卖,根本不可能都自己买。”
“哦——”
“比如我这里用到的牡丹精油,不是香精,是真正的天然植物精油,嗯,三百公斤的牡丹花才能提炼五十毫升,我加的不多,实在是因为太贵了——”
“三百……公斤?”
“对,我都不知道要多少朵花。装一个冷藏厢式车运到工厂,一车的花也只提炼出一小瓶,所以那辆货车在花期的时候天天跑产地……剩下的渣也是有用的,一部分提取了用来做这个皂的基地,不能浪费。”
“哇——”
一经讲解,大家看向手里的东西眼神完全变了。三百公斤……完全没概念,只觉得很多很多很多。那这小小一只霜、一块皂,零售价不会低啊!
“你送我们这么多,会不会赔本。”
“还好。这些的成本不到一百块,这点还是送得起的,呵呵,也就是几杯咖啡价钱。”
“对对,小陈,除了卡布奇诺,你还要吃什么甜点?”
“提拉米苏,谢谢!”
热情的大姐姐乐颠颠跑去买单后,陈骅晟安静地坐着翻笔记。谢天谢地。因为天气又湿又冷,他们都是在室内坐镇的。
嗯?似乎好久没接翻译的活了!不过她和庞华现在精力都太有限,实在没什么空。嗯,如果再接一个顾问单位。那么她必须要辞去助理的固定工作了——
“?”一名大衣西服全套“战斗”装备的男士站在桌前。
陈骅晟愕然了一会儿,还是这位半个酒窝让她想起来,“athu?嘿,好久不见。现在好像混得不错嘛。”
“应该不会比你好多少。”
“嗯,这是我的名片。”
“呵呵,真巧,我今天出来多带了些名片。”
陈骅晟直接从包包的一个夹层抓出纸片,而对方从皮质名片夹里优雅地掏出来。不过,一个是律师,一个是总经理助理。谁也别嫌谁。女律师绝对是不可欺负的代名词,某些时候对男士们的杀伤力甚至超过女博士。
昔日帅哥现在有些发胖,面色发红、发式一般、服装没型……所以已经变成个长相普通偏上一点的男士,唯一的强项只有年纪轻了。陈骅晟边说话边在心底感慨着,岁月真是一把杀猪的刀。帅哥什么的,保质期未免太短了。
“……哦,不打扰你们工作了,有空联系!”
“再见!嗯——你好,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为了显示专业和权威,陈骅晟今天只抹了些修颜隔离霜,没有上彩妆。而且穿着老式的深色衣服。估计和athu的老化程度有得一拼。
不对!她距离“老”还有很长的距离,应该说是老气。
“这人看上去不太靠谱,小陈,不是你男朋友吧。”
“当然不是!他是我校友,念大学的时候,我们以前曾经在一家咖啡店里打工。勉强算是老同事吧。”
“这样的公司……嗯……还是不要走得太近的好。”这位是司法系统的公务员,看问题比较老式、官僚,但不无道理。
确实,公共关系服务,有的可能非常正规。有的搞不好在网络上翻云覆雨,也许最终砸了自己的脚。陈骅晟突然想起上辈子一些有名的案子,可惜早就忘了公司名。
可,大家都是挣扎着,生存、站稳、努力向上奋斗着的人……这样想,陈骅晟就慢慢放下了学生时代这位同学冷傲戒备的态度所引起的不悦。就是个认识的人罢了。她连女儿都淡忘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嗯,女儿……
现场一位同行的女儿跑来了,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稍许有些胖,穿了粉色蕾丝夹外套,精力十足地钻来跑去,逢人就甜甜美美地笑,让当爸爸的又头疼又得意。
陈骅晟闭了闭眼,嗯,挺可爱的小孩子,不过跟自己半点关系也没有,就这样。
……
活动结束时,她给老妈发了条问候的短信。也没有多考虑别的,就是普通的,想起了问候一下,然后关照了些换季时要注意的东西,还跑去药店买了珍珠粉,等回去就快递掉。
等一夜无梦地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昨日的某种触动都化为乌有。
原来,时间就是世上最好的安神药。
***
公司上年度最终还是盈利的,自然要交所得税,但真心不多。当然,陈骅晟和庞华的正经分红也少得可怜。不过分红又不是他们的生活来源。庞华靠房租收入,陈骅晟靠法律收入加上与其他店铺交换生活用品而减少的现金支出——哦哦,比如老妈现在最爱的茉莉系列,洗发水都一定要有茉莉,连高贵的牡丹都夺不走,即使给了她一瓶金贵的牡丹,老妈居然退回来,要求再加点茉莉,最好还要加桂花!这样暴殄珍物的“无理要求”差点把陈骅晟气昏。
电子商务网站邀请陈骅晟参加一个网商大会。她想了下,还是拒绝了。那里的交通没有后来那么方便,所以——又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