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庄妃……”太上皇太后指着庄太后大怒。
要是换作庄太后还是庄妃的时候,庄太后少不得要跪下挤出一两滴眼泪,如今,她早不需要这招了。
“宫中如今节衣缩食,娘娘不知吗?”庄太后道,“倒是还有剩一些准备分给低等妃嫔的,娘娘若想,臣妾便命人送来。”
“不用了!”太上皇太后怒道。她堂堂太上皇太后,怎去和一些低等妃嫔口中争食,传出去她这张脸也不要了。
“要是娘娘没别的吩咐,臣妾告辞了。宫中一大摊事等着臣妾。”庄太后道。
太上皇太后没好气摆摆手,让庄太后离去。
“等等,命人多拿几个茶杯来。”太上皇太后又开口道。
庄太后冷笑一声:“娘娘宫中的物件摆放,通通要经过皇上过目。臣妾这就才禀明皇上,命人拿来。”
“算了!”太上皇太后怒道。气得无力摆手让庄太后赶紧离去,庄太后再待下去,估计她得气上两日三夜。
庄太后装模作样跪个早安,气定神闲走出仁寿宫。
太上皇太后看着庄太后苗条的身段,抓起茶杯又要摔,最后不得不慢慢放下来,再摔,她就没有茶杯喝茶了。
乾清宫,寝宫。
凌锦从颜贵妃身上站起来,穿衣。淡淡道:“起来,离去吧!”
后宫中美人如云,可从来没有女子能在凌锦的龙床上过上一夜,每次都是招之即来,挥之即走。颜贵妃不信这个邪。她是朝中权臣颜阁老的嫡孙女,姿容出众,才貌双全,一入宫就晋封为贵妃,成为后宫中第一人,人们私下皇后的热门人选。可也是仅仅如此。凌锦并没有将摄掌六宫之权交给她,而是交给庄太妃。
“皇上,你要负了臣妾的一颗心吗?”颜贵妃以被掩面,滋然欲滴。
凌锦勃然大怒。墨黑的目光冷冷看着颜贵妃,“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质问朕?”
颜贵妃似乎想不到平日随和的皇上会盛怒,顿时忘记哭泣,撑大双眼看着凌锦。
凌锦伸出大手握起她的下腭,冷冷道:“朕就算负了天下女子,也不让一个女子负了朕。”
颜贵妃木木不知如何答。
“来人。送她入冷宫,终生不得踏出半步。”凌锦直起身子,寒着声音吩咐宫人。
颜贵妃已吓得身子软软地瘫倒在地上,被宫人拖着走。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颜贵妃终于清醒过来要哭喊,伶俐的宫人已将一块帕子死死封住她的口。
凌锦坐在台阶上,抬着望着夜空上的月华。慢慢地,月华上出现那张凉薄的脸。
“这样我们就两清了,谁也不负谁!”
两清了!
谁也不负谁!
凌锦低下头埋在大掌中,眼圈儿微微红了。
既不守诺,何必许诺?
纵然是他负了她,可她何尝不负了他?
他的一颗心,居然抵不过她一日的等待。仅仅过了一日,她便投入别的男子的怀抱。
她怎么能这么残忍?
他的一颗赤子之心,在她眼里,又算什么?
既然她无心,又何必来招惹他,向他逼婚?她不来招惹他,轻许他还能守住自己的心,就算守不住,他也不会怪她,因为是他活该!可她偏偏来招惹他!他失去了自己的心,她却守住她的心,说走就走。留下他的心,碎了一地又一地。
她怎能如此残忍?
凌锦恨她!恨她无情!恨她薄情!恨她无视他捧到她面前的一颗心。
有两滴泪,缓缓从凌锦指缝中流出。
此时的慕容嫣,正在月华下散步。她已肚大如箩,随时可能临盆。
“嫣儿,夜露重,小心着凉了!”钱齐将一件披风给她披上。
“阿齐,谢谢你!”其实慕容嫣走得有些热了,可她从来会拂钱齐的好意。
随着临产的日子越来,钱齐也越来越兴奋,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浑身都散发着初为人父的喜悦。他跑前跑后侍候着她,乐此不疲地照顾她,有时为了她喜欢的吃一个酸梅,来回跑半天的路还兴致勃勃,他尽一个丈夫待妻子最大的责任和义务。
慕容嫣有时心中十分内疚,其实不关钱齐的事的,是她将他拖进泥泞中来,钱齐可以娶一个更好的女子。她需要一个男人为她的孩子正名,钱齐便成了无辜的人。她没有喜欢过钱齐,更没有尽过一个妻子的责任。钱齐都明白,可他从不介意,只是尽他最大的能力,爱护着他喜欢的女子。
慕容嫣侧头看了一眼兴致勃勃关注着她肚子的钱齐,不禁想,若是凌锦,会不会也象钱齐一样高高兴兴等待着孩子的到来?
慕容嫣脸色一寒,顿时沉下脸,怎么会想到那个混蛋?
“嫣儿,你哪里不舒服?”钱齐感到慕容嫣的情绪变化,立即紧张地问。
“我没事!阿齐!”
钱齐紧张的神色这才松驰下来。
慕容嫣微微一笑,或许,等孩子生下来,就留在这个男子身边也是好的,至少,她不用担心他负了她。
“阿齐,我想,孩子生下来后,若是女儿,就叫钱姿,若是男孩,就叫钱乐,可好?”慕容嫣道,她希望孩子长得漂漂亮亮,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
“好!”钱齐顿时笑得眼睛快眯成一条缝,他心中实在太喜欢了,嫣儿是真的把钱家当家,把他当作一家人了。
忽然,慕容嫣眼神一冷,手腕一抖,三枚绣花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