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没多久,云蓉提着汤壶来了,她直接当我不存在。
“伯母,这是我给你煲的汤,称热我喂你喝。”
婆婆被云蓉扶起来后有些不自在,她不想拒绝,又觉得这样子喝云蓉的汤,好像有点对不起我似的。
我说:“妈,喝吧,云小姐一片好意,不喝白不喝。”话完我转身出了病房。
真是有够可笑的,我在医院里忙着陪婆婆做各项检查,她到好,病人什么情况都还不知道呢,竟然忙着回去煲汤。
走出病房后我才看到电话上有景沫之发来的信息,还是那句话,让我去帮他找施正南谈谈。
我心想他一定也知道婆婆进院的消息了,只是碍于现在要求我,所以不敢问实情,虽然不想跟他聊施正南的事情,但想了想,还是发了条信息给他:“你妈安好。”
过了会儿他的电话便直接拨过来了,我看到号码后掐断,一点都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
这样一下子,我已经低着头在医院走道里转了两个弯,无意之中走到了另一个病区。
“施总,今天下午市场部的那个提案已经被对方公司采纳了。”
“很好,给他们庆祝一下,大家放松放松。”
“好的。”
我听到身后响起的声音后,便急忙转过身子面对墙站着,故意装做玩电话。
幸好这一区好像是住院部,走道里有几个出来散步的家属,所以我才蒙混过关,没有让施正南看见。
只见他和一个带眼镜的高个子女人边走边聊,急匆匆的从我身边走过。
那女人大概是他的秘书吧,一边聊一边快速的记录着什么,又往前走了一段,那女人便停下脚步转身走了,而施正南却一直往前走。
我好奇的往前跟过去,看到他进了一间重症监护室,不由自主的再往前走了几步,看到大开的门内,施正南坐在一张病床边。
床上睡着一个紧闭双眼的女人,女人的脸色苍白,身体瘦得弱不禁风。
虽然已经变了样,可是我对记人的方式出奇的好,只一眼,我就认出来了,这个女人,就是两年前在马路上飙车撞到我的那个女人,也就是施正南的未婚妻,也就是说,她并没有死。
她没死是好事,可是从另一种情感上来说,我觉得自己的心沉沉一痛。
只见施正南轻轻地拿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垂眼说了句什么,那女人一动不动。
我根据她床头上放的那些仪器和插的各类管子判断,这个女人有可能成了植物人。
就在这时候,刚刚跟施正南走着的那个戴眼镜女人又急匆匆的返转回来了,我连忙躲闪到一边,转身原路返回,大脑一片空白的离开这个病区。
我一直跑到医院院子的绿化区休息椅上,坐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整个人都像被僵化了似的,连手指头都发麻了。
我自小就有这坏毛病,心里一但受到打击而又要用力承受的时候,身体某部份就会发麻。
可像现在全身发麻的,好像还一次都没有过。
我抬起两只手重重的互相搓揉着,心里想苏良,你想什么呢?昨天晚上施正南说让你嫁给他,不是把你给吓得半死吗,现在好了,他还有未婚妻,你总算是摆脱他了,好了,应该高兴才是。
当心理医生就是这点好,有时候,还可以引导一下自己呢。
起风了,我身后的大槐树被风吹得沙沙响,不知道它是不是也感受到了我的无助,竟然落下一片叶子在我掌心里。
我拿着叶子,笑了笑,一定比哭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