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志,不要求他们,不要求他们!”
任凭六姨太怎么在旁边怒吼,男子都跟听不到似的,最后竟哐哐哐开始给姚青鸾等人磕起头来。
其实也不怨人家,对于六姨太的身份,这男子只知其是南昌侯府的姨太,寻常人家的通女干罪名就够受的了,别说堂堂南昌侯府。
虽然最开始就是奔着六姨太的那点儿银子去的,但真的事发之时,这男人还是胆小了。在看到姚青鸾肖广暮等人进来的一刻,下意识觉得对方都是年纪轻轻的,于自己身边的六姨太或许没什么威胁。所以最开始便没什么反应。
但听着听着,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多少他跟六姨太也相识这么久了,分明感受到了六姨太看到来人时浑身透着的不自在和幽幽的恐惧。
瞅着平时对自己花言巧语的男子,紧要关头竟然是这幅面孔,六姨太深深叹息了一声,抓起床榻边上的衣服,忌惮的瞅了眼边儿上的姚青鸾等人,明显在用眼神跟她们说:我要穿衣裳了。
肖广暮识时务的拉着姚一落转过了身子,姚青鸾则原地不动,依旧冷冷瞧着六姨太。
知道对方是不放心自己,六姨太索性当着姚青鸾的面儿将衣裳穿了起来,“说吧,打算怎么处置我?”将外衣披好了,六姨太淡定的坐在床榻边儿上,若有似无的瞪了一边儿上已经磕的额头冒血的广志一眼,随即转过了头。
“六姨太说笑了,我哪儿敢处置你呢,之所以过来见你,目的你应该猜得到的哦?”姚青鸾说话时语调带着些许玩味。
六姨太柳眉倒竖,刚要发火,突然意识到什么,见鬼似的复瞅了姚青鸾一眼,“你?!你太卑鄙了。”
“比起你们母子俩跟尚书小姐合伙,给广暮下圈套。又处心积虑的一次又一次坑害广暮,我们今儿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既然六姨太这么喜欢跟‘心爱’的人共处一室,那我们还是不打扰了。两位请便。”
从始至终,肖广暮都用鄙视的目光瞅着六姨太。没说一句话。姚青鸾话音一落,三人转身就要出门,却听身后的六姨太突然道,“慢着!你们有什么招数冲着我来,不要对我的儿子下手。他,这一切不关他的事,是我撺掇他做的,报仇你们就冲我来。”
缓缓转过身,姚青鸾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姨太还是好好的享受二人世界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你们,太卑鄙了,你们真是太卑鄙了!”走出房间,身后还能听到六姨太撕破嗓子的大吼。
肖斌得到消息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是六姨太身边的丫头最先发现的不对劲儿。一大早起来进六姨太屋子打算伺候主子的时候发现主子的床榻上竟然是空的,又在院子内外找了好几遍,复才发现,主子根本就不在这里。
这也不怪丫头害怕了。六姨太出府的时候,本是打算厮混之后就悄悄回来的,却没料到会被人中途撞破,更没料到,她会被困在那座宅子里。
“你说什么?娘亲她不见了?为什么现在才来回禀?”肖斌迅速穿好外衣,作势就要冲出门去,却在一只脚刚刚迈出房门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你刚刚说什么?昨夜就不在?”
小丫头瑟缩着跪在地中央,双肩颤抖到不行,见四老爷语气威严,吓得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无奈只能将刚刚的话又理顺了重复一遍,“回四老爷,奴婢也是尽早发现了回想时候才发觉不对劲儿的,昨晚守夜的是奴婢,六姨太躺下之后命奴婢去端杯温水过来,奴婢就去准备了。回来的时候六姨太说她想要一个人静静。并且一晚上不让奴婢打扰。只一大早过来就成,奴婢便遵从了。今天一大早进门,床榻上就没人,不仅如此,连床榻上的被褥都是折好的。”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娘亲离开的时候并不是急匆匆走的,也不是被人掳走的,很可能是她自己离开的,并且在离开之前还将被褥叠规整。
是什么原因让娘亲深夜离开南昌侯府,还没跟他打招呼呢?
无数个问题一时间涌出来,肖斌觉得头脑昏涨。
正在焦急的不知道从何着手时,外头的小厮突然急匆匆跑了进来,“四老爷,有消息了,有消息了。”小厮的手中握着一个信封,忙不迭的交到肖斌手中。
肖斌接过,忙从上到下扫了一眼,眼神从急切变为惊讶。娘亲跟人私会,被对方扣住以此要挟?
这……
信纸在肖斌的手里被蹂躏的如一团棉絮,直到再也伸展不开,再也看不清上头的字为止。将衣衫整理好,肖斌抬步就要出门。
小厮跟在身后道,“四老爷,要不要小的去找人?”
“不必了,我自有安排。”
这样的事情哪能找人跟着?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肖斌一边朝信中所指的点赶,一边心中算计:信上说,娘亲是深夜跟人私会才会离府而去。娘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吗?
将往日里娘亲时常出现的异常回想了一遍,肖斌自觉背后发凉,越发怀疑了起来。
站到宅子门口时,他还有些不相信,无奈,若是旁的事情,可以多带些人过来。毕竟这样更稳妥,但此事嘛,左右对方要的是钱,事从权宜,他便什么条件都答应好了。
那些地痞流氓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将娘亲勾到这里并束缚住,无非就是图娘亲是南昌侯府的姨太,念着她能值点儿钱。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厚厚银票,肖斌深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