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一封信,用苍劲却不失娟秀的端庄宋体所写的一封长长的书信。
信中大多用当时的繁体字,有许多字茹萱也不认得,只能跳过,大致意思是讲,没想到上次赠与你的香粉给你带来了如此大的麻烦,对此深表歉意等等此类的话。最后,还说道为表达歉意特此找寻了几瓶专治外伤的药,希望茹萱能够收下。
而落款处,则是端端正正地两个字:世其。
看来,即便是她不说,他也是知道事情原委了。
茹萱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惊奇,后·宫之人大多是闲人,没事儿喜欢嚼些舌根,像这样的事情恐怕浣衣局上下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略略一打听想来也能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
不过,对世其送了东西还要背负上歉意的事情,茹萱还是略有些羞愧,只想着如何得了机会该好好谢谢世其才是。
打开那只应该是装了药的木匣,茹萱再次惊讶到捂住了嘴巴。
数十个的瓶瓶罐罐,颜色不一,形状各异,瓶身上贴着各种拗口的名字,什么消肿止痛膏,什么玉肌祛疤散等等,内服的,外用的,一应俱全。更为奇特的是,每一个瓷瓶身上都用细细的麻绳绕了一圈,绑上了一枚小小的纸条。
拆开其中的一个看个究竟,茹萱这才发现,纸条上所写的都是药品的名称及使用方法以及一些需要忌口的食物。
这个世其,当真是好朋友,贴心的很。
茹萱内心腾起一阵浓浓的暖意,对世其所做感动不已,只想着若是世其是纯正男儿身就好了,可又一想觉得世其若是男儿身,以他的相貌不知道要有多少个女子上杆子的追呢,也就觉得就算世其只是身边一个嘘寒问暖的挚友,也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了。
茹萱事及其容易得到满足的,掩嘴笑了好一阵子,才心满意足地收起了木匣,开始今天的“功课”。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转瞬即逝,茹萱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揉了揉因为握笔用力过猛而导致酸楚的手腕,看着明晃晃的太阳升到了正空中。
该回去用午饭了呢!茹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临走时迟疑了一下,想着过了许久的时间,也没有去到尚美人那里道谢,盘算着下午去春晖殿走上一遭,却又怕世其下午来了找到不到她,便留下了一张写着“多谢你的药,改日再向你道谢。”的字条,放那之后又怕纸条被风吹走,找了一枚干净的小石头压上,这才放心地离去。
浣衣局,茹萱涂上了世其送来的消肿膏,只觉得冰冰凉的,脸顿时舒服了不少,又照了照镜子,果然是立竿见影,泛红处也好似轻了一些。
好东西就是好东西!
茹萱感慨了一番,将其他的药膏都小心地收了起来,放入匣中,又怕磕了碰了的,拿布包了好几层才放心。
“茹萱姐,这是什么?”恰逢巧慧端了饭菜进来,见茹萱正收拾一个精致的木匣,问道。自从上次事件之后,巧慧还是有些后怕,见了这情形,免不了有些担心,人也慌张起来。
“治伤的药啊!”茹萱知道巧慧是担心,为使她心安,随口说道:“今天外出路过春晖殿附近碰到了盼夏姐姐,是她特地给我的,说是专治外伤。”
“额。”巧慧这才安心,想到盼夏当时极力救茹萱的情景,料定她们之间交情不浅,给点药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也就相信了茹萱所说。同时又为刚刚自己的多疑感到愧疚,讪讪地笑道:“快来吃饭吧,今天有姐姐最爱吃的白菜豆腐汤呢。”
茹萱对巧慧的过分担心感觉到好笑,却又理解巧慧的小心翼翼,也就淡淡地笑道:“恩,经你这么一说才觉得有些饿了。”
说罢,从巧慧那里接过碗盘,两人面对面地开始吃饭。
因为有了刚刚的小插曲,茹萱与巧慧两人均是觉得有些尴尬,吃饭时也没有太多的话,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闲话内容也无外乎是谁谁今儿个得了什么赏,谁谁昨儿个被罚了,再者就是宫中出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如此云云。
茹萱习惯食不言寝不语,只是偶尔答上一两句,反而是巧慧一直在唱独角戏,时间久了也觉得有些烦闷,索性快速地吃完了饭,简单收拾收拾便去午休了。
因心里惦记着去春晖殿,茹萱到没有做过多的休息,简单拾掇了拾掇便出了浣衣局的大门。
反而是巧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满脑子都是方才茹萱放东西的情景,怎么也睡不着。
这个茹萱真是的,每天都是神神秘秘的,也不爱与自己多说话,不知是不是仍旧在意上次的事。
巧慧思来想去,瞪大了眼睛望屋顶,呆呆地出神。
趁着中午路人人少,茹萱又走的飞快,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春晖殿的门口,见这里还是如往常一样,大门紧闭,门可罗雀。
重重地敲了敲大门上的铜环,很快便听到了盼夏在里面的询问声音:“谁?”
“盼夏姐姐,是我,茹萱。”茹萱笑着回答。
朱漆木门“吱呀”一声的打开,盼夏从里面露出了半个脑袋来查看情况,见果然是茹萱,高兴地握住她的手说道:“这会子怎么来了。”说着,又去看茹萱脸上的伤势,问道:“脸上的伤可好些了?”
“好多了,好多了。”茹萱也是满脸的笑容,回答道:“前些日子承蒙美人与姐姐搭救,茹萱才得以保全性命,今天,茹萱是特地来道谢的。”
“说这话,就是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