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密报,已是说的清清楚楚。
三日后皇上要去围场狩猎,琰圭堂似乎有所异动。
忠王低了头,沉默半晌不语。
“忠王不是说过,琰圭堂不足为患,不会与朝堂为敌吗?可是你看看,他们现在的主意都已经打在朕的头上了!”皇上颇为有些恼怒,随手一推,将案几上的一堆奏折,推翻在了地上。
奏折胡乱的落了下来,重重叠叠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哪份是刚才的密报。
皇上虽然是一国之主,但是脾气并不差,很少能如此生气,现在能气的将走着通通推到在地上,可见他的确是气急了。
忠王继续沉默。
半晌,才抬头看了一眼皇上,开口问道:“皇兄既已知琰圭堂要有动作,那皇兄可还要去狩猎?”
皇上一愣,片刻后答道:“朕自然是要去的。”
若是不去,岂不是要被琰圭堂给看扁了?
天子威严,不容侵犯,皇上断然不会做出临阵脱逃之举。
此事,倒是在忠王的预料之内。
忠王接着说道:“既然皇上执意要去狩猎,不怕琰圭堂的刺杀吗?”
皇上冷哼了一声,道:“乌合之众,竟也敢触犯天颜?逆天而行,定不会有任何结果。”
赵家登上皇位,可是顺天意,应民心,皇上绝对有理由相信,就算柴家在底下兴风作浪,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皇上明智,琰圭堂乃乌合之众,且柴子轩不过是孤身一人罢了,能奈我赵家如何?即便是起了谋反之心,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忠王淡淡的说道。
“谋反之心?一时兴起?忠王当真是度量大啊。”皇上有些不满,斜眼望了忠王一眼。
“臣弟言语无状,望皇上恕罪,臣弟无别的意思,只是觉得皇上大可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琰圭堂若真生了歹毒之心,让他来也就是了。”忠王脸上带着暖暖的笑容,说道。
皇上觉得忠王此番话颇有深意,顿了一下后,追问道:“忠王的意思是……”
“臣弟以为,皇上大可以增强守卫,趁机捉拿琰圭堂一干众人,借此除掉琰圭堂。”忠王建议道。
皇上沉思。
琰圭堂在民众间一直威望颇高,若以谋反罪名昭告天下,趁机揭露其险恶用心,便可以将琰圭堂连根拔起。
“忠王此番提议甚好。”皇上的表情和缓了许多。
“只是,臣弟有一事,想问明白,还请皇上示下。”忠王追问道。
“何事?”皇上端起案几上已经凉透的茶水,抿了一口,道。
“皇上,若能将琰圭堂一网打尽,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柴子轩?”忠王问道。
柴子轩是茹萱的亲生哥哥,若是将柴子轩处死,怕是茹萱心中有了芥蒂,他与茹萱之间,怕是要越走越远了。
皇上知道忠王突发此问的缘由,便顺手给了忠王一个台阶来下:“忠王以为如何处置为佳?”
“柴子轩乃是周后主柴世荣的嫡亲孙儿,若是就此处死,怕是世人要议论纷纷,而若是软禁府内,怕是柴子轩一代君子也要被逼成疯子,依臣弟看来,不如就保留了柴子轩的封号,当个富贵闲人也就是了,至于琰圭堂,皇上可令柴子轩解散琰圭堂,从此效忠大宋。”忠王一字一顿的说道。
皇上当下就皱了眉。
忠王这话,等于没说。
柴子轩现在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富贵闲人,享受王爷的封号,手中并无实权,忠王说这是处罚,实在是过于牵强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茹萱的缘故,忠王才不肯严惩柴子轩,更不肯下狠手。
真的打的如意算盘!
“忠王此番作为,可谓是用心良苦啊,难不成忠王心底仍对茹萱放心不下?”皇上语气有些怅然。
“臣弟的心思,皇上应该明白。”忠王没有避讳,直截了当的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皇上扶额,甚是无奈。
自己的这个弟弟,什么都好,最大的缺点就是感情用事。
也就是因为感情用事,本应该也有资格竞争皇位的忠王,却一心一意的辅佐他这个兄长,无任何觊觎皇位之心。
现在,又因为一个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违反自己的原则。
实在是……
皇上暗地里叹了一口气。
忠王的性格,他这个做哥哥的明白,虽然性格温润如玉,待人和善,可一旦倔强起来的话,怕是谁也拦不住的。
“忠王,若你能在狩猎场上抓住柴子轩,劝阻他解散琰圭堂,朕便赐婚你和茹萱,可好?”皇上松了口,给了忠王一个大大的台阶下。
与其到时间因为茹萱的事情和忠王闹得兄弟不合,不如给了忠王和茹萱一个恩赐,也能让忠王与茹萱感恩,帮他除了琰圭堂这个眼中钉。
“臣弟,谢皇兄恩典。”忠王行了叩拜大礼,对皇上感恩。
皇上愿意赐婚,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且他与柴子轩相约,若是皇上肯赐婚他与茹萱,柴子轩便愿意将茹萱嫁给他。
这样的话,一切问题,便可以迎刃而解,再无任何的阻拦。
一切,便在狩猎场上,见分晓了。
“时辰已是不早,忠王还是赶快去安排一下狩猎场的守卫,想想如何抓住柴子轩吧。”皇上发话道。
“是,臣弟告退。”忠王告辞,从朝阳殿,退了出来。
皇上前去狩猎场狩猎,随行的是宫中的禁卫军,忠王第一个需要见的,是曾经因为失职放了耶律俊昊入宫的禁卫军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