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第二天便是新年,新年,自然是要拜年的。
尚美人对外称病,自然是不用到皇后和太后宫中去请安拜年,而别的妃嫔,倒是因为尚美人不再受宠,自然也不会登门拜访。
而春晖殿上下,反倒是落了个清静,关起门来,自过自的。
一大早,茹萱与盼夏领了秋菱、平春、冬尧挨个给尚美人拜了年,说了些吉祥如意的话儿,尚美人听的高兴,挨个赏了些首饰和银钱。
底下人,得了赏赐,自然是千恩万谢的。
又说了好些个祝福的话,这才散了。
盼夏与茹萱陪着尚美人闲聊,一边围着火炉,剥了瓜子吃。
正说着话,宝寿公主身边的凝香来了,带了好些补品过来。
本来,宝寿公主是要来春晖殿拜年的,但是年前皇上下了旨,要求她近日减少外出,多多学习女工与规矩,为代嫁做准备。
所以,宝寿公主便派了身边的凝香来,给尚美人带了些药材和补品,算作是新年的贺礼。
打发走了凝香,盼夏瞧着那些价值不菲的礼物,不由自主的发了感慨:“宝寿公主是个好人,可惜,居然要被送去和亲,真是可怜。”
尚美人也有些替宝寿公主不值,叹息道:“自古公主便是皇室拉拢权贵的交易筹码,真正能遂了自己心愿,得了幸福的,怕是真没有。宝寿公主虽要远嫁辽国,但是是荣耀无比的王妃,以后便是皇后,也算是位分尊贵了。”
“可是,这要看宝寿公主是否愿意了。”茹萱忍不住插了句话。
众人顿时一阵沉默。
是啊,若是不喜欢,纵是有万千富贵又如何,不一样是过得辛苦,过得难过?
可怜宝寿公主,年纪轻轻。远嫁辽国,即便有庞大的陪嫁宫女,可身边还是没什么可以仰仗的人,到底还是孤独了些。
而且。远嫁和亲的公主,除非有大的变故,一般是不会回来的。
可以说是一去不复返。
那就是,以后再也见不到宝寿公主了。
宝寿公主生的好看,笑起来更是活泼明媚。招人喜欢,再加上公主似乎性子很温和,也是极好相处,几次下来,春晖殿上下对宝寿公主可以是很是喜欢。
现在一想到不久以后就要跟宝寿公主分别,倒是非常的舍不得。
茹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接着,是盼夏与尚美人。
一声声,长长短短的叹息,顿时让整个房间的氛围变得有些沉闷。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盼夏感觉到势头不对,忙换了话题,道:“前两天我到皇后娘娘那里回话时,娘娘说花房里培育的牡丹,马上要开花了,说是十五元宵节时,要在元宵宴会上拿出来展示呢!”
“牡丹都是三月开花,这正月开花的还真是少见!”茹萱惊叹道。
“谁说不是呢,听皇后宫中人说,这是花房每日精心培育。才得以提前开花,为讨个好兆头呢!”盼夏回道,转而问尚美人:“美人到时可要去看看?”
“这……”尚美人有些犹豫。
除夕夜宴她是称病,这元宵节若是就出席。怕是不太合适吧。
但对于这个正月就能开花的牡丹,她却是有些想去瞧瞧的。
思索片刻,尚美人张口回道:“元宵夜宴,怕是除了各宫妃嫔还要请各路王爷和朝中大臣、命妇等一齐赴宴,到时怕是人多,不便上前去看的。”
意思就是不太想去凑热闹了。
茹萱想了想。建议道:“牡丹国色天香,届时必是由皇后娘娘带着去的,不如美人就提前到皇后宫中去看,还能向皇后娘娘请安,岂不是一举两得?”
“这个主意甚好,就这么办吧。”尚美人笑道,应了下来:“那我们便那日早些过去,去瞧瞧牡丹。”
“恩。”盼夏与茹萱点头称是。
正月里,尤其是新年接下来这几天,可以说过的了无生趣。
正月不让动剪刀,不能做针线的活计,外面又冷,不适合出去走走,成天的闷在春晖殿里,倒是真是无聊至极。
茹萱与盼夏等人深感无奈,只能每日陪着尚美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看书,写字,作画。
虽然有些枯燥,倒也是悠闲的很。
反倒是听云轩的常昭仪,有些坐不住了。
那日她特地去找了尚美人,妄图想挑拨尚美人与胡才人之间的关系,让尚美人去对付胡才人,可这都好几天过去了,春晖殿愣是没什么动静。
除夕夜宴称病,连宴会都未曾出席,更没有丝毫去讨好皇上的意思。
这个尚美人,莫非忘了失子之痛!
眼看着皇上一日一日的陪着胡才人,在除夕夜宴上更是对胡才人关爱有加,将她晾在了一边,常昭仪有些坐不住了。
“书竹,陪本宫去一趟春晖殿!”常昭仪捏着帕子,厉声说道。
“是。”书竹忙跟了上去。
“本宫倒要看看,这尚美人是不是病糊涂了!”常昭仪满腹怨气,气呼呼的出了门。
书竹不敢接话,只是快步跟了上去,准备随时听候差遣。
到了春晖殿门口,大门紧闭。
常昭仪脸色更阴沉了一些,吩咐书竹:“上去叩门。”
书竹得令,走上前去,拉起门环,在门上重重的敲了两下。
“砰砰!”
声响很大,大到里面的人绝对可以听到。
果然,片刻之后,有人在里面应门,喊道:“是谁在外头?”
“常昭仪来瞧尚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