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夫听林氏这么一说,他方知道罗嫣儿居然是药香夫人的弟子。药香夫人的大名他有怎能不知?看着罗嫣儿郭大夫心里不觉又多出了几分敬佩之意,面露温和口内说道。
“真没想到罗姑娘竟然师承药香夫人,想必医术也在老夫之上,老夫真是惭愧啊!”
“郭大夫过谦了,嫣儿不过是个未经世面的黄毛丫头罢了,又怎能与您相提并论?到底还是您的医术精湛些。”
罗嫣儿边说着话边坐在了床边上,苏氏已经将李暮生的袖口拉了起来,露出了一截手腕来。罗嫣儿这才伸出手按在了李暮生的腕脉上,细细的搭起了脉。
郭大夫本还想谦虚几句,却见罗嫣儿蹙着眉头敛声屏气,凝神细诊。边上的苏氏和林氏更是不敢言语,个个表情凝重,一瞬不瞬的盯着罗嫣儿的脸,似是想从上面看出病情一般。见到此般情景,郭大夫自然也是不敢多言,一并盯着罗嫣儿,看她把脉的情况。
罗嫣儿调息数次,这才将手从李暮生的腕上移开,顺势又轻轻的摸了摸李暮生受伤的部位,脸色有些沉了下来,看的苏氏一阵心惊,忙皱着眉追问道。
“嫣丫头,你暮生哥究竟怎么样了?婶子都快急死了。”
“这……”
罗嫣儿叹着气回转过身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样子越发的急坏了众人。苏氏已是有些瘫软,脸色苍白,手还紧紧的握住李暮生的手,攥得紧紧的,一刻也不敢松开。
“嫣丫头,你快说吧,你暮生哥到底怎么样了?”
林氏也着急起来。若是李暮生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怕是苏氏也活不了,就连自己都要愧疚死。
“姐姐,你倒是快说吧!你看苏婶子都急成这样了。”
罗锦儿拉着苏氏的胳膊,眼里露着急切的目光,小手轻轻的拍着苏氏的后背安慰着。
见众人询问,嫣儿也不好再瞒,只得叹着气据实以告。
“苏婶子,暮生哥哥后脑勺受了重创,失血又多。现在身体十分的虚弱,情况有些不大好。现在我只能是开个方子一试,若是今晚他能醒来。此伤不日便可痊愈,但如若是不能醒来,恐怕……”
罗嫣儿眼里也闪出了担忧之色,不敢再往下说。
“恐怕什么?”
苏氏盯着罗嫣儿急问了一句。
“恐怕暮生哥哥醒来会变成傻子,或是失去记忆。”
嫣儿说到这里。自己个先红了眼圈,抬起衣袖遮了脸面,肩膀微微耸动着。
众人一听这话,也都如霜打过的茄子一般,瞬间没了精气神。尤其是苏氏,罗嫣儿的话无疑像晴天霹雳一般。一下子击中了她的身体,现在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发乌,心内发胀。双腿抖得厉害,泪珠儿已经嗖嗖嗖的滚落了下来,口内直喊着。
“生儿,我的生儿,你快醒醒。你可不能再睡了……”
林氏一面劝解,一面也跟着留下了泪水。
“苏婶子。你们也别哭了,方才我不过也是说个假设。暮生哥都未曾吃我的药,你们又怎会知道他不能醒来?你们都且停住吧!先待我开了方子吃了药再做打算。若是真不好了,我便回府请了我师傅来,她肯定有法子。”
罗嫣儿已停住了哭声,脸上变的严肃起来,倒真是有一股子大夫的沉稳劲。
“罗姑娘说的对,还未开方,又怎会知道不好,还是先试试再说吧!”
郭大夫其实早就瞧出了李暮生的不好,只是一直不敢开口,既然此时罗嫣儿说了出来,他反倒感觉轻松了许多。
苏氏一听此话,立马止了泪水,也顾不得拿出帕子拭泪水,顺势扯起衣角便往眼角拭去,口内急声说道。
“婶子不哭了,你快开了方子吧!”
“好,那我便用药了。郭大夫,您这里可有笔墨?”
罗嫣儿站起身来看了一眼郭大夫,她这些年在药香夫人的调教下已是识了不少字,写个方子自是不在话下。
“有,就在隔壁屋里,我这就给你取去。”
郭大夫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去取笔墨。取了笔墨来,郭大夫将纸张铺好放在了一张小圆桌上,嫣儿已经走了过去,拿起了桌上的毛笔,在上面写道。
“老山参六钱 鸡血藤三钱 白术土炒四钱 去核冬枣六枚 甘草三钱黄芩二钱 苦楝子八枚 冬麦二钱 枸杞三钱 藏红花四钱 紫柴胡二分”
罗嫣儿写完方子,顺手递与郭大夫,轻声询问道。
“您瞧瞧这个方子如何?可妥当?若有不妥处,您再斟酌几味,或增或减的您再说说”
郭大夫接过了嫣儿手里的方子,瞪着眼睛仔细的看了一看,脸上露出了喜色,笑道。
“罗姑娘不愧是药香夫人的弟子,这方子开的真真高明,不但能吊命,也能升血养气,正是适合李公子的病情。”
苏氏一听郭大夫对罗嫣儿方子的评价,心里又多了一层希望,擦了泪水就要起身去抓药煎药,罗嫣儿赶忙阻拦了下来,说道。
“婶子莫急,这一帖药只是补身养血之用,却也不能治那伤口之病。我还有一帖药剂,需要我亲自去配。配好了给暮生哥敷在伤口处,才能驱散伤口上的瘀血,散了热毒,伤口也会愈合的快。您还是陪着暮生哥吧!我去煎药就是了。”
苏氏一听罗嫣儿说的头头是道,似是十分拿手一般,心里越发多了几分安心,拉着嫣儿的手说道。
“婶子听你说这些话,心里也就有了着落了。你到底也是药香夫人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