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春江一脸艳羡,拍手道:“这可真是大喜事儿啊!果然捐个官倒也省心了。只是像我这样的,一没银子,二没路子,只能是盼着秋闱了。”
李暮生心中也是一阵艳羡,自己苦苦读书为的也不过是一官半职,可他却能靠着关系轻而易举就得了去,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儿!李暮生不觉感叹起来,猛地喝了一口酒,脸颊微红了起来。
赵玉良夹了一口菜,又压低了声音道:“这事儿说来也是赶上好时候了,若是搁到五年前,断断不会这么好办。可这一两年却不同了,捐个缺儿容易的很,只要有银子有人就行。”
这三人急问:“这是为何?”
“你们还不知道吧!这几年边关战事连绵,边境民不聊生,守疆将士更是粮草短缺,供应不及。”赵玉良一面说一面端起酒杯轻咂了一口酒,似是故意吊胃口一般。半响才道:“粮草短缺,可这国库也是吃紧。这些年皇上大兴土木,国库里的银子已是挥霍的差不多了,如今只好弄出个捐官的由头来,往国库里增加点家底罢了。”
一语未了,吴宝山便皱眉轻嘘道:“可别说了,说皇上的不是,这要是传出去可是要杀头的。”
李暮生早已听的满腔怒火,都道是“君不清,民则苦;君若贤,民则福”,边关连年战事,屡战屡败,这也是练兵不利造成的,遂道:“国无明主自然是怨声载道,只可恨我不是那舞枪弄剑的大将军,上不得战场杀不得贼人。哎!空有一腔热血却无处可洒。”
言毕便端了酒杯一饮而尽。
心中的雄心壮志愈发蹿了上来。
赵玉良见李暮生喝的脸颊微红,说出的话也颇有大丈夫的豪情,便举着手中的酒杯道:“来,这杯我敬李兄,为的这一身豪气,咱们干了这杯。”
李暮生接了酒,一饮而尽,这才落座。
酒楼的小厮已经带了几位歌女过来,一个个手中拿着乐器,生的十五六岁的摸样,却满脸脂粉,毫无清新可言。身上穿的更是艳俗,或露着玉颈,或半遮着sū_xiōng。个个眉眼轻挑的瞅着桌上的四位公子,时不时的抛个媚眼。
李暮生哪里见过这等场面,虽说他都早到了成家的年纪,可却从未曾看过女人裸露的身体。尤其是这半遮半掩的胸部,更是让他觉得难堪,遂急忙别过脸去,不敢多看一眼。
赵玉良本就是公子哥,这样的风月场面见多了,自然是毫不避讳,一手拉了身旁一穿着水红色轻裳的女子,用指尖轻挑着女子的下巴道:“来,先给大爷们唱一段。”
这女子便媚笑着坐在了矮凳上,拿了随身带着的琵琶弹奏了起来,一边弹一边唱:“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相随相依,映日御风;君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相亲相恋,与月弄影;人间缘何聚散,人间何有悲欢!但愿与君长相守,莫作昙花一现。”
这曲调甚是缠绵,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叫人听了只觉神魂飘荡。
这曲子唱的李暮生心下一动,这字字句句说的却也是他的心事。
自打他被贼人打了,嫣儿便每日守在身旁尽心伺候,这份情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中,抹也抹不去。
只是不知她心如何?是否亦如自己这般牵肠挂肚……
李暮生不觉一阵怅然,心下感伤,端起酒杯又接连喝了几大杯。
都道是“酒能解千愁。”
可谁有能懂“酒入愁肠愁更愁”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