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刘三没死,那一直没了消息的小翠是不是也有可能还活着?通过刘三,能不能找到她?
“小翠,你还好吗?”一想起小翠,胜兰的脑海中就会显现出七年前那个混乱的夜晚,日日陪伴在她身边的美丽少女为了掩护她决然离去的身影……土匪们调戏的笑声深深的刺痛了胜兰的心;当年若不是小翠临时机警将她掩藏起来,她肯定也会被抓进土匪窝,王家的下场定然会更凄惨……
小翠,是胜兰幼年的伙伴、家人、更是她的恩人,她发过誓一定要找到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胜兰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将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没有流下来。
“大姑娘,咱王家和那人有仇吗?”方汶天又问了一句,他虽然还不知道当年王家的惨案,但从胜兰话音和情绪里,他敏锐的觉察出来了。
“先别管了,你快去,其他的事等回来再说,记住我刚才说的话”胜兰又强调了一句,给了方汶天一块大洋,催促他赶紧去了。
“大姑娘,你是不是,是不是看见当年的土匪了?”一直愣着的李妈突然浑身颤抖起来,她颤巍巍的一把抓住了胜兰,泪水滚滚道:“告诉我,是哪个?是不是害死腊梅的那个畜生?我要去杀了他,我现在就去杀了他,我的腊梅啊……”
“李妈,冷静”胜兰反手抱紧了李妈,咬着牙低声劝慰道:“还不能肯定,我只是觉得看起来像,一切的一切,等汶天回来再说……若真是当年的土匪,血债血偿,这一次绝不会让他再跑掉!”
不一会儿,方汶天就拎着茶壶跑回来了,他匆匆忙忙的,跑的整个额头上都是汗水,喘息着低声回道:“大姑娘,我看的很清楚,那瘦子警察的左手背上,当真有块铜钱大的青色胎记。”
“是吗?”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胜兰还是被消息冲击的有些激动,她紧紧的抓住了李妈的臂膀,咬牙问道:“还有呢?”
“那人姓齐,是从隔壁县新调来的警察局治安分队长,是来咱玉阳上任的,恰好路过这里。”方汶天不明白对方和胜兰到底有多大的仇怨,他一边回答,一边有些担忧的看着胜完后带着歉意道:“就这些了,大姑娘,别的我问不出来。”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听出对方的身份来历,这已经很不错了,胜兰再次深吸一口气,强行按下心中疯狂骚动的感觉,低声吩咐道:“走吧,咱们先回家,汶天,回去这事和谁都不要提起,尤其是我爷爷。”
“是——”方汶天应了声,立马就扬起了马鞭。
“大姑娘,大姑娘你告诉我,是不是确认了?他到底是哪个,大姑娘,我要报仇……”车子一动,被胜兰劝的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李妈瞬间又狂躁起来,她急的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疯狂的要推开胜兰下车。
“是当年那个护院刘三,我爹就是他杀的,也是他带人抢了咱家……”回忆起那些凄惨的往事,胜兰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的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她死死的抱住李妈,哽咽着劝她:“李妈,冷静点,咱们一定要冷静下来,他现在是警察,有枪,咱们不能硬来,这仇是一定要报的,可是得想个稳妥的法子,你放心,咱们已经知道了他现在的身份,他跑不掉。”
血液中有什么东西熊熊的燃烧了起来,胜兰觉得自己整个头脑都被冲的有些发晕,眼底也隐隐涨痛,她终于明白了写的那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是一种多么悲愤激动的感觉了,原来仇恨是可以让一个人从内到外瞬间爆发的,爆发的似乎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她一边劝着李妈,一边竭力的克制着自己,当李妈终于安静了下来后,她疲惫的的闭上眼睛,开始仔细思考报仇的可行性。
报仇的事说着简单,其实还是很困难的那,刘三既然能逃过当年的剿匪行动改头换面当上警察,肯定是个非常狡猾大胆的人,还能当上分队长,那背后定然已经有了张关系网,而王家在政府和军队里没有任何认识的人,自然不可能公然通过告发将他逮捕定罪,要报仇,就只能用不光明的手段暗杀。
可即便没有杀人的经验,胜兰也知道想悄无声息的杀死一个警察而不被人发觉有多难,不管在什么年代里都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这件事她不可能亲自动手也没那本事动手,目前身边也没人有这个本事,她唯一的路子,就是花钱买专业杀手来干。
买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先不说她的钱够不够买凶,就说人选这个大问题,虽说这个年代亡命之徒应该很多,可惜胜兰只是个普通的学生,她的生活交际圈子很窄,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道上的人,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去哪里能找到这种人?
仇人近在眼前,自己却什么事都做不了,这种感觉让人非常的憋闷,坐在颠簸的马车上,胜兰想来想去,怎么都没个头绪,再加上天热,她烦躁无比,忍不住一脚揣在了车厢板上。疼痛一下子袭来,疼的胜兰缩了脚连连抽气,她这才发觉得自己现在的情绪模样一定很糟糕,再看看身边一直在哭、哭的眼睛都肿了的李妈,她猛然惊觉;不能这个样子回去。
这件事铁定不能让祖父王孝宗知晓,老人家若是知道害死自己儿孙的凶手就好端端的活在县里,恐怕第一件事就是冲过去找对方拼命,这事太刺激神经了,他身体承受不起,在没把握报仇之前回家最好提都别提。
可自己和李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