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刘三杀了父亲,那他肯定是早就蓄谋已久的,可是为什么呢?父亲和祖父为人和善,在村里口碑极好,胜兰来到这个世界半年多,从未听说过家人在外面结过什么仇,不可能是仇杀呀?
胜兰一时想的怔住。
“小姑娘,你家有护院,那护院是不是有枪?”陆伯元瞟了一眼面色发青的胜兰,见她呆呆的不说话,随不耐烦的抬脚踢了一下边上的门房老大爷:“老东西,你说,什么护院不护院的?”
“是是,长官老爷”门房大爷哆嗦了下,结结巴巴道:“老,老头我是这里看大门的,那个护院是,是白天少东家才带来的,叫,叫什么刘三,和少东家一样有枪。我看见他就歇在了西厢房里,可是,可是我听见动静跑出来查看的时候,只瞧见少东家倒在这里,没瞧见刘三,我还以为,还以为他去追凶手了呢?”
追凶手也不用追这么久还不回来吧!胜兰的目光透过飘扬的雪花落在了黑黝黝的院墙上,这个四合院的围墙并不高,顶多两米的样子,身手好的人可能毫不费力就上去了,刘三能给别人家当护院,那身手肯定不错。
答案已经很明了了,父亲中枪前她听到了三声枪响,父亲中了一枪,还有两枪或许是父亲中枪后打出去的,也可能是之前打出去的,看样子压根就没打中人,因为院子里没有其他的血迹,刘三应该是得手后就立即溜了。
可是,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父亲呢?他又能逃到哪里去?胜兰一时想不出丝毫头绪,偏今夜的雪太大,只怕什么痕迹线索都被遮盖没了。
她有些绝望的闭了闭眼睛。
“你们都退下,看样子凶手就是那个护院那个刘三了。小妹妹,你家在哪里,现在你们这里一个能负责人都没有,我们要查案,少不得要跑一次你家了”陆伯元想着抓几个下人回去也没用,他喝退了手下,歪着脑袋沉思了会,心想只要路途不太远,等天亮派几个下属跑一趟乡下也行,正好最近兄弟们一直待县城里闷的很,去乡下转悠转悠也不错,又不会空手回来。
“这么冷的天,就不劳烦各位长官下乡了,等明天我家人得了信过来,长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只要是为了抓住凶手,我们一定会配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省的长官们跑来跑去的麻烦”。陆伯元话音一落,胜兰就毫不客气道。
请神容易送神难。胜兰早看出他心怀鬼胎,要是让他们找上了门,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敲诈呢!眼下只能先拖住,派人报信回家的同时说清楚这个情况,好让祖父也有所准备。
可是,祖父他,他能接受的了父亲的死吗?他是他唯一的儿子呀。还有母亲,知道消息后她又会如何?她的哮喘会不会立时就发作,那样会有生命危险的……一股悲凉的情绪再次从胜兰的心底里冒了出来,直冲的她眼鼻发酸,刚刚下去的泪水又忍不住的涌了上来,珠泪滚滚,接二连三的滴落在雪地上。
她抬起衣袖用力擦了一下眼睛,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小丫头,心眼倒是转的挺快”。陆伯元在玉阳县城横行霸道多时,还是第一次被个小丫头抢白了,他顿时本性流露,目露凶光恶狠狠道:“既然这样,那就先把死尸抬回去再查查,说不准还能发现什么新的线索,这也是为了匡扶正义,为你家报仇着想。”
知晓自己已经惹恼了他,胜兰心中的愤怒几乎难以遏制,她抬起头看了看边上那帮看热闹的人,她不知道那帮人是什么来路,只是直觉的觉得不可能都和眼前这个败类是同一种人吧!于是她盯着那群人的方向,抱着一丝侥幸,偏着头咬着牙倔强的道:“长官是不是搞错了,既然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就应该全力排查县城找出凶手的下落,您在这里浪费时间围着尸体打转,万一因此错失了抓住凶手的机会,岂不是又要造成一桩悬案,那样也不利于您的前途吧!”
“乖乖,厉害”现场沉寂了几秒钟后,参谋长高良率先拍了下手掌,有些赞叹道:“这小女孩不简单啊,小小年纪对着自家人的尸体没吓晕过去不说,还能这么镇定自若的数落我们陆大队长,胆识不小,算得上是个奇才,罕见的奇才啊,哈哈哈。”
他这一插话,看戏的众人目光中顿时都带了笑意,连带着陆伯元气的绷紧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他跺了下脚余怒未消道:“高参谋说笑了,不过是个口齿伶俐的臭丫头,什么奇才,哼,乱插嘴耽误老子查案。”
此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半夜,天幕稍稍亮了些,北风也缓和了许多,雪片子飘的小了,却更密集,落出一片簌簌的声响,院子里的灯笼火把陆续熄灭了一部分,光线愈加变的晦暗朦胧,武兆铭站在油纸伞下,看着眼前那个被风雪遮的有些模糊的小小的身影,情不自禁的翘起了嘴角,低语了一句:“有意思。”
“是有意思”身边的侍卫长官万松年也低语接了一句:“这孩子看模样顶多七八岁吧,够聪慧,是棵好苗子,只可惜是个女娃子,要是个男娃,我都想亲自带回去教养了。”
“女孩子也好,聪明了不容易受人欺负”武兆铭笑了笑,瞧见一边的表兄陆伯元还在生气,知晓那个莽人迟早会给眼前的小女孩吃苦头,当下便迈出脚走到陆伯元的身边道:“表兄,给我个面子,今天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表弟?”陆伯元闻言吃了一惊,他看看武兆铭,又看看胜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