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行至拂晓院,却不想正遇上同样赶来的蓝儿,两人却还未说上一句便又瞧见薄莫言的身影匆匆的从拂晓院出来,往府外去了。t
蓝儿奇道:“这二爷也真是怪了。莫侍妾刚小产了,他也不陪着,竟是又急忙走了。”
李知恩虽同样觉得疑惑却也没多放在心上,再回头打量了蓝儿如今落落得体的一身,免不得默默嫉妒了她,真是天生的主子胚。
似做不经意,两人边朝那院子走李知恩边问道:“如今你怀着身子。怎不避这些,莫侍妾到底刚流了产。”
不想蓝儿却是掏出帕子来轻拭并无一物的嘴角,随即回身笑的嫣然而又潇洒:“我何时信过这些?人若无愧,天不薄待。”
看着蓝儿从她身边越过,李知恩却忽的一阵悲戚,她何事做过亏心的事?怎的老天却不厚待她?不过就想安宁一世罢了。
才刚到卧房门口,李知恩便见蓝儿生生停在那里,刚走上去便能瞧见她略显奇怪的神情,李知恩不解,低声在蓝儿的耳边问:
“怎么了?”
蓝儿像狗一样的吸了吸鼻子,随即眼珠子一转,神秘的回道:“恩儿你细细的闻,这空气的味道可是特别呢。”
李知恩一闻,除了血腥的甜腻味……还有别的?她的嗅觉不及蓝儿,终是有些懊恼的摇了摇头。
蓝儿笑的暧昧又嘲讽。仍旧像做女儿时那机灵的模样:“恩儿闻不出来,莫不是因着二爷今日里少去了梅院?”
原本听着是十足嘲讽的话,李知恩却抛开那些听出了别的来,再细细的嗅了那空气,竟真的从那血腥的甜腻中闻出那特别的味道来。
两人迈步朝莫锦绣的床边走去。果然,那味道便愈发的浓烈起来。
李知恩打量了莫锦绣那疲惫的模样,看着她苍白的面色竟莫名的不忍,又发现床上仍旧有着斑驳的血迹,免不得冲屋子里的丫头呵斥:
“怎的不换了干净的褥子来,大夫呢?”
“是!”一波子丫头匆匆准备换褥子去了,又有二等丫头上来回话:“大夫已经来看过,如今侍妾身子正是虚弱,要修养。”
原本眼睛紧闭的莫锦绣似被她惊醒,睁开眼见是她,眼中莫名又淡漠了一些。随即有气无力道:“多谢夫人厚爱,如今我别无他求,但给予奴婢一个安静的生活便好……”
如此疲惫沙哑的声音,从中走过的李知恩深刻明白其中感受,又想到自己曾对莫锦绣做出的承诺。免不得心中愧疚,也不再多言语,拉着蓝儿便往外走。
两人再次从院子里经过,李知恩却发现有丫头闲散在那里,因着是别院的丫头也就没放心上,一路又准备回梅院。
蓝儿却在分岔的道上拉住了李知恩,眼神似不舍,终是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恩儿当心些,白栀往日里的去向。”
李知恩眼色如水,波光潋滟。
蓝儿笑道:“恩儿难再信我,想必,警惕也当高些,是蓝儿多心了。”
看着蓝儿失落的背影准备走远,李知恩轻启唇:“此去京都,蓝儿可要我给家中捎些话?”
蓝儿猛地僵住身体,回头时竟是泪眼婆娑,抹了把泪,她感激的冲李知恩一笑,随即狠狠的点头:“要,只要恩儿愿意。”
等李知恩回到梅园的时候,前来验尸的大夫也来了,白栀按照吩咐将云英关在了柴房里却又怕她害怕,终是派了个年纪不大的丫头过去陪她,这才放心的随了李知恩的行。
那柳儿的尸身放在了主院的杂房中,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才刚到那杂房不远处便闻见了很大一股子的臭味,再看守在门口的小厮,竟个个都拿绢子系了鼻头。
可这秋日凉爽,柳儿不过才今日没了踪迹,纵使溺死也不可短时间内腐烂到散发如此严重的臭味,她愈发确定其中的蹊跷。
管家刚拿出钥匙准备上前去开门,不想李知恩却制止,直到远远地看见孟荔和薄莫言一道缓缓而来,才算点头同意。
上前福礼,李知恩对薄莫言道:“因着此事牵扯甚是敏感,特烦了夫君,妾身在此请罪了。”
薄莫言挥挥手,眼中始终含了轻笑,语气却不算愉悦:“若是能尽快解决便也了了这后院一事,如此,便快些开始罢!”
管家正在开门,李知恩偏首冲白栀吩咐了几句,白栀便又回那梅院去了,而此时门已开,一股子腐烂的臭味便从杂房里涌了出来,熏得众人均用帕子捂了口鼻,一向面上嫣然的薄莫言也忍不住皱了眉,却终是跟着大夫进了屋。
因着尸身在水中泡久了,如今已然肿胀的不成样子,模样什么的早就看不清,唯独身上属于柳儿的衣服仍旧完整无缺,因此就定论了这尸首便是柳儿的,未免太过草率。
尸身的脖子上头有明显的痕迹陷入肉里,上头有一根长长的往日里用来栓狗的绳子,如此一来或是被勒死?
大夫仔细的查看了一番,随即对薄莫言道:“这女子确然是溺死的,颈子上的勒痕虽深却并不致命,但此女表情平和,手上也未似未挣扎过,或许跟生前服用过méng_hàn_yào有关,或许,可以剖开内脏看看。”
一说到剖开内脏,孟荔便满脸嫌弃和恶心的紧紧靠在薄莫言身侧,拿帕子捂了鼻子再也不肯看那尸身一眼:
“没想到,害她之人竟这样有心机。”说完还若有所指的看了李知恩一眼。
李知恩笑了笑,随即命小厮去将那尸身翻了过来,众人不解,她又让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