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楚国太子什么关系?”沈倾欢凝视着君怀瑜的眸子,刚刚她从里间出来的时候顺手点了灯,但因着里间浴池里氤氲出来的水汽,所以视野依然朦胧,但那人一双眸子,却在朦胧的水汽里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沈倾欢正视着他,吐字清晰道:“或者,我是不是该对你换个称呼,叫你——太子殿下?”
这是她心里对他身份揣摩过后给出的答案。
也是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很多蛛丝马迹整理出来,引导她所得出的结论,虽然这结论太过大胆,也有些荒谬。
但若说他不是楚国太子,又如何能使得号称神医世家下一任当家人苏晓随身侍奉,就算是作为皇亲国戚,也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身份和权势,如果他不是楚国太子,那下午的“楚太子”跟她说的那几句含义不明的话又作何解释?还有回到院子里,把她骗过这澡堂子里来的人,还有门口刚刚两个宫女的谈话。
沈倾欢觉得,自己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晚上回了院子不跟她打招呼直接回了房间的“君怀瑜”,就是下午她所见到的“楚太子”,这也就解释的通,为什么她有一种熟悉感。
因为那人和君怀瑜,无论是从气质还是身形来讲,都太过相似。
沈倾欢道出了心中的猜测,眼睛就一直没有放过他神情的每一个细节,但后者显然也并没有隐瞒她的意思,只见他灿烂耀眼的眸子一闪,一抹笑意已经在眼底荡漾开来:“还不算太笨。”
“这就是承认了?”虽然听到他亲口承认,但沈倾欢仍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真的是楚国太子,秦辰煜?之前你是在冒充君怀瑜的身份?那,之前我见到的楚太子呢?他才是真的君先生?”
“嗯。这个中缘由比较复杂,你若想听,我可以细细说给你听。”秦辰煜看着沈倾欢惊诧的表情,稍稍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告诉她,没有早点对她袒露心迹,让这段日子她和他之间总多了那么一层隐瞒。
他不愿意对她隐瞒。
到底是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也许这就是从小跟在自己身边,因此平时有些没大没小喜欢跟他开玩笑的阿煦说的,因为喜欢。
沈倾欢仔细回味了这段日子的点点滴滴,努力的消化了一番,才终于正视他是楚国太子秦辰煜的身份,一接受这个身份,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么厉害的身份,是不是就可以帮她打听到杨素素的下落?
“那个……楚国的太子之尊,是不是可以帮我一个忙,帮我找素素?”沈倾欢有些紧张的看着秦辰煜:“我真的很担心她。”
没有想到沈倾欢在接受他的身份之后第一想到的是杨素素,秦辰煜一愣,一贯如幽潭平静的心思,起了微微涟漪,眉宇间刚刚还荡漾开来的笑意也渐渐散开:“你不是应该先问问我为何要跟怀瑜互换身份,为何要隐瞒你吗?对于我对你的隐瞒,你不应该像平时一样生气使小性子吗?”
这么说起来,秦辰煜的心情更不好了,这一次他清楚的知道,这般不受自己控制的心绪是因为她,因为她的不在意。
他情愿她生气,她使小性子,她对他发火,质问他为何要隐瞒身份,为何要戏耍他,可是她都没有,她很快接受了他的身份,再没有别的情绪。
似乎他是名扬天下的学士君怀瑜,还是楚国太子秦辰煜,跟她都没有多少关系,他生气,因为她的不在意。
不明状况的沈倾欢对于突然变脸有些生气的秦辰煜,有些摸不着头脑道:“我说错什么了吗?”但看秦辰煜有些铁青的面色,她努力在脑子里过了三遍,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你真是因为我没有因为你隐瞒身份、不问你的缘由而生气?”
见秦辰煜不置可否的测过头,并不看她,这般有些孩子气的秦辰煜,沈倾欢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才三岁大吗?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又不是脑残不懂得通情达理,你身在那样的位置,身体又有不适,肯定是有苦衷才跟别人互换了身份,至于隐瞒我一说,我又不是你的谁谁谁,要一见面了认识了就告诉我你的全部包括关于身份这般重大的隐秘,更何况,我们相识,虽然你这人腹黑,总是爱开恶意的玩笑嘴上还不饶人欺负我,但对我还是很好的,我能感觉到,所以把你当朋友,是把你当朋友,并不是把名扬天下的学士身份或者楚国太子身份当朋友。”
“所以,综上所述,我为什么要生气使小性子呢?”
沈倾欢说的直白且轻松,言语间的真诚不做作让人听的分明,却让一旁的秦辰煜心间泛起五味陈杂。
因为她不因为他的身份而认可他这个人当他是朋友,也因为她当他是朋友,只是朋友。
那句“我又不是你的谁谁谁”,听在他心上,却如刀挑般难受。
秦辰煜动了动嘴角,还想说什么,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接着传来张公公细长的声音,询问道:“殿下可在里面?”
闻言,秦辰煜对着门口,抬手一招,只听砰的一声,半边门板应声而裂开。不似沈倾欢在驿站里随便挥出的毫无章法的一掌,他这一掌击出,号称木质最好最牢固的红梨花木门板,居然整整齐齐的裂成两块,然后齐刷刷的向内掉落了下来。
门板落下,露出门口的张公公以及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宫女被惊吓到了的脸。不止他们惊讶,秦辰煜身边的沈倾欢都被惊讶到了。
她如今也算能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