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许是一瞬间,亦或是很久,再睁开眼时,依旧是很亮很亮的光线。但这光分明是正午的太阳光,射的人头晕,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看太阳的,想到这,沈小西把挡在眼前的手拿了下来,把目光投向别处。这的确是明亮的太阳光,温暖的照在沈小西的身上。
不对啊?沈小西心里犯嘀咕了,刚才明明是夜里啊,我在山顶看流星雨呢,怎么这会儿天就亮了?
想到这里,沈小西忙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奇怪,手表怎么停了,这可是考研的礼物啊,老牌的梅花机械手表啊,还是爷爷送的呢,说是无比的精准,怎么这会儿就停了呢?
沈小西把手表晃了晃,再上了一圈发条,果然那表又卡卡的走动了。可是这是什么时间呢?看太阳的位置,貌似是中午了呀!
“对了,我的包呢?”
沈小西心里猛的一惊,下意识的摸了摸肩上,还好包还在,有了这套装备,在野外就不怕迷路和挨饿了,这也算是万幸。
正在小得意之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的吆喝声,但具体喊的什么,沈小西听不出来。
环顾四周,陌生的地方,从未来过。狭窄的街道,古色古香的建筑,还有马车?!路上的行人不多,但全是身着古装,从扮相上看,应该是唐朝的装扮。
“天哪!我这是在哪?横店影城吗?这是在拍什么古装大片啊?我怎么会在这啊!”
沈小西心中顿时冒出了十万个为什么。
正迷惑着,突然一抬头,发现自己站的这个位置正面对着一个类似饭馆样的地方,因为那大门口写着几个大字,从右向左念应该是:福来阁。
看着挺大的一个饭馆,只是门口冷冷清清,饭馆的外部也有些破落。应该是饭点的时候,却没有客人。
“难道是影城拍戏的道具场景啊?这也太萧条了吧?我进去看看先。”沈小西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福来阁里面走。
“这是谁啊?她怎么穿成这样啊?”一个店小二打扮的人,很奇怪的看着沈小西,心里小声嘀咕着。
沈小西这才注意到这个店小二也是穿着古装。她心里暗暗发笑:这拍戏还怪到位??,一个没客人的饭馆,还挺注意细节的,连个伙计都给扮上了,看来用了不少群众演员啊!
这边想着,那边沈小西的眼睛在不停的环视着这饭馆里的陈设:这里的桌椅、这里的建筑、这里的碗筷和茶壶,还有那个大酒坛,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富有历史性,典型的老物件吗,这要是送到鉴宝和一锤定音节目,说不定还能唬住一些行家呢。
正看着呢,突然身后两个混账泼皮的声音:“老东西,快出来,今天要是再交不出保护费,别怪我们兄弟二人拆了你的老骨头!”
沈小西闻声转过身去,闪在饭馆大堂的一角。
只见一高一矮、两个油头肥脸的泼皮,衣衫不整、稀里斜歪的出现在大堂的门口。
矮的那个右脸上生出一个黑黢黢的痦子,上面还有几根黑粗毛,甚是恶心;高的那个,一脸生的不知是疙瘩痘还是癞疮,反正一大片紫色的痂痕,让人恨不得拿厚砂纸想去给他挫平了。
说话的是则是那个矮的,他一边说,一边撸着袖子,露出一胳膊的黑毛,一嘴唾沫星子再配上那一脸的横肉,那颗黑痦子在横肉间被挤得一动一动的。
一见两位的尊容,沈小西都如忍不住快吐了,刚刚才吃过的美味野鸡和烤鱼,现在在胃里似翻江倒海搬涌动,一阵阵的恶心。
正说着,一对老年夫妇从帐台后的内室掀开蓝布门帘走了出来,男的貌似是这家饭馆的掌柜。
见到这一高一矮俩煞星,男的立刻跑上前去,拉了张桌椅,示意让这二人坐下再说。女的则上前拉住矮泼皮的袖子,一脸苦相的哀求:“两位大爷,行行好,再宽限几日吧,这几日生意真的是没有开张……”
还未等她说完,那矮泼皮早就不耐烦的一扬手,那妇人不由一个趔趄,重重撞在了旁边的柱子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用哀怨的眼神乞求着。额头上已然撞出一片血痕。
这也太逼真了吧!
沈小西看着女人额角上的血慢慢流下,心里忽然泛起了嘀咕,忽然闪过一丝自己也感觉荒唐的念头:“这不会是真的吧!”
正在沈小西胡思乱想间,就见那高个泼皮抬手扇了掌柜一个大嘴巴,接着又一抬腿,将掌柜刚拉出来的一条长凳踹出去几米远,又一手掀翻了桌子,一边四处乱砸,嘴里一边恶狠狠的叫嚣:“他奶奶的老东西,再不识相的话,老子砸死你!”
老夫妻二人吓得浑身发抖,只有看着的份,不敢有什么反抗,只是在嘴里哆哆嗦嗦的说着:“可不敢,可不敢,二位爷高抬贵手啊,再宽限几日吧……”
矮个子泼皮“呸”了一声,抬手间又是砸碎了一个酒坛。飞溅的酒坛碎片在掌柜的脸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哗”的就流了出来。
这血绝对是真的!千真万确!
看着近在咫尺的老掌柜,沈小西心里迅速作出了判断。
这是什么世道啊!这是拍戏,还是打人啊!群众演员就不是人了吗?拍场戏还要真的流血受伤吗?再说年纪都这么大了!
沈小西怒了!
她看着这凶神恶煞的俩泼皮,又看着那可怜兮兮的老夫妻俩,管他是不是拍戏呢,这么欺负人就不对!
就在这片刻间,又见几张桌子被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