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便是久经沙场见着那样残酷的战斗也是于心不忍,本来毫无悬念的一场战役,两方无论从那方面看都是相差甚远,若单单仅是这样,最多不过一声叹息而已,常年征战沙场,刀风剑口的生活,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照样是今天把酒言欢,明日便是天人永隔。可是‘破晓’所表现出来的血性恰好触动了他们心底的弦。
刘影没有很快下令,保持沉默,既不拒绝,来人也是一直保持着恭谨的姿态,这一瞬间时间过得很慢很慢,一点一点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绪,骏马上的身影一动不动,不悲不喜,极目而望。
“报~~~”策马急速而奔,来人略显疲惫,却是丝毫不敢耽搁,远远的便一跃而下马,向着刘影的方向奔来,“报将军,已动手,一切顺利。”
紧随其后另有一人,也是同样的捷报。
“嗯。”刘影点头,先前看不下去想要劝说刘影提前动手之人吗,一接受到刘影的意思,便着手准备,刘影一声令下,大军推进。
“大哥,不好。我们中计了!”
“哈哈哈哈”梦璃白衣染血,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别人的吗,他真的是将自己作为一介凡人,作为他们的将军来战这一场的,眼睁睁的看着出生入死的将士,兄弟一个个倒下,他依旧是遵守了约定,不使用妖力,“现在知道,也已经晚了,你们终究失败,他们,虽死犹荣。”
“好一个‘破晓’。好一个少年将军。”说话之人收回手中兵器,以示自己绝无再战之意。
“大哥,你?”
“闭嘴!”中年粗犷的汉子和桀骜的少年,在尸山血海中相对而视,两人脸上身上都是血迹,只是梦璃看起来更是有种诡异的违和之感,“众将士听令,徹。”
眼看对手就要全军覆没,却听到这样的命令,正厮杀的士兵一时没有能够反应过来。“你先率大部队赶紧与主公会和,我来断后。”
“可是。”来人有些犹豫,“属下领命。”仇恨的看了梦璃几眼这才离开。“众将士听令,立马随我去与主公汇合,部分人马断后。”
这方离开,那方赶到,接下来是他们的厮杀。破晓的任务完成,人,亦死得差不多了,“在下刑生,阁下的胆量气魄都颇令人折服,可否告知名讳。”
“梦璃。”
“梦璃?好一个破晓将军。”有人牵马而来,男子一跃而上,“若能活着。下一次我们痛痛快快的比试一场。”
“好。”目送着对方的离去,看着刘影带领军队而来,新的军队加入,局势立马转变,而他只是冷眼旁观。“张越。”梦璃下意识的叫道,却再没能够得到回应。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男子,他怎么会忘了,这一场征战早便知道没几人能够活下来,他依旧是将他们送上战场,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他们。一则,乱世中,生命不过蝼蚁,没有楚国暗地里的放纵,没有那个赌约他们早已是一抔黄土,所以他们逃不掉;二则,他们选择追随他,也是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被人轻贱,被人欺侮的命运,这比生死更为重要,他让他们得到了一直所要追寻的东西,即便在他看来只不过是虚无缥缈的荣誉。
他对张越有私心,至少若有人能够活下来,这其中不得少了张越,张越算是个人才,胆大心细,敢想人所不敢想,做人所不敢做,很好的苗子,他最为得力的左右手。所以战场上他从来下意识的让她处于相对安全的位置,自己能够注意到又不会因为自己而遭受更大的劫难,他亦相信那些弟兄也会拼命护着。可是,转身那刻,却没有了张越的身影。
“将军。”三千多的将士,活下来的不到十人,伤的伤,残的残,其中依旧没有张越的身影,梦璃闭眸,若有人能够活下来,他必不会死,除非他自己不想活,张越啊张越,你终究是过不去那个坎么?与你又有何关?
“将军,”十双眼睛呆呆的看着他们的王者,了无生气,曾经出生入死的弟兄却是如此的惨状,他们便是活着,大多也是变作废物,倒不如一死百了。
梦璃白衣染血,黑眸若渊,“还记得最初你们为何要成为一名士兵,跟随我战场厮杀,以命赌博?”
众人都是不解。
“我记得有人这样跟我说过,”梦璃眼中闪过丝丝暖意,“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条路本来便是九死一生之路,每一次的战场都可能是最后一次的站场。我也不瞒你们,这次我们作为前线军,只是一步试探的棋子,更加简单的一点说,他们根本不在乎你们的生与死。”
见着众人眼中爆发出的强烈恨意,梦璃却笑,“恨吗?当然恨,他们的命是命,你们的命便不是命么?可否想过就凭你们如何能够一步步安全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还记得一开始我的身份么?”
“将军!”
“便是如此,我不认为自己有何对不起你们,曾经的你们不过任人揉捏的蝼蚁,我将你们带出,一步步训练至现在,这场战役便是成果展,不管是生是死,你们都得到了一直想要的荣耀,死了的人顶天立地,活着的人亦是可以抬头挺胸,从此没有人可以再因为你们的曾经而看不起你们。不管是奴籍还是其它都一笔勾销。”梦璃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看不见高兴,也,看不见悲伤。
“今后的路你们自己选择,不管你们想要怎样走,是自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