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过后,冬季悄然而至。
站在窗前,望着窗外似断了线的珍珠的雨滴,那敲击屋檐下砖块的滴答声,就像是打在她的心口,让苏云筝心绪难平。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待到来年,自己的亲事怕是要定下了。因为自己的好友,现在已经冠上了别人未婚妻的称号了。
“姑娘,外头冷,仔细别冻着。”拿着一件披风,白芍走了过来,小声地说。
敛了敛身上的衣裳,感到真的有些寒意,苏云筝略微关上窗户。朝着白芍摇了摇手,苏云筝坐到了榻上靠着锦缎纹绣迎枕,盖着薄被。喝了花开从暖笼里拿出茶壶来倒了一杯热茶,顿时身上涌起一股暖意。
重阳节不久,当傅彩衣再次来文家时,苏云筝知道了她的亲事怕是定下了。只是没想到她的未婚夫不仅自己知道,还有幸曾见过。正是威武将军府的三公子,自己大哥的同窗师弟,施南飞。
想到昔日爽朗的好姐妹提及未婚夫婿,酡红略显羞涩的脸庞,苏云筝感觉春天真的来了。这些个思春的女孩儿啊!好像让自己不由地对还未定下的婚事都有了些许期待了。
又期期艾艾了,苏云筝晃了晃脑袋,不行,不行。等雨停了,出去转转,淘换点书去,不然,脑子里又乱想了。男女间的情感对自己是奢侈品,对在古代来讲,更是不可求,不要太过期待了!
娴华院内,文氏收到了最新消息,蒋大爷跟着白青莲柳复离开了上京。南信侯府世子之位已经尘埃落定了,就是剩下来的嫡子蒋三爷。
南信侯府越发不行了,那蒋三爷其实比不得蒋大爷。只是蒋大爷出了这样的事,现在的南信侯夫人娘家还有些势力,南信侯的爵位只能留给嫡子了。
琦儿,自己已经替她物色了两个人选,一个五品武官,一个六品文职。从官职上来看,都是相当匹配的人家,毕竟她是二嫁。只是看她如何选择了,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以后就看她自己的了。
如今离文明定亲都有好几个月了,苏云琦夫婿也挑选了,只有自己女儿还没着落,文氏终于有些焦急了。看着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总是不能让她完全满意。不是才学不够,就是家事复杂,或者人品不佳……
遥想当年,自己的亲事何尝不是娘亲寻了好久,最后还是爹爹拍板定下的老爷。文氏脸上浮现了甜蜜的笑容,这些年过得真快,转眼间二女儿也要说亲了。实在不成,就让老爷在国子监物色人选好了。
果然午后雨渐渐停了下来,正房外不远处的竹叶被洗刷的越发青翠。
喊上一个三等丫鬟去外院安排马车,苏云筝带着贴身的丫鬟前去向文氏说了一声,便出门去了。
好在穿的厚实,还未到寒冬时节,天气却有些深冬时节的寒冷。半路上苏云筝想到离过年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也该做两件衣服孝顺爹娘了。庆幸今天出门银子带的足了,不然连衣料都买不了。
白芍是几个丫头里女工最为出众的,有什么绣活,做衣服都是她打理。等回去吩咐她好好做,省的她总是感觉自己闲得慌。
人就是那么奇怪,有的人就不喜欢动,就想自己一样懒。有的人没事做就感觉身上不舒服,典型例子就是白芍。
“二小姐,锦绣布庄到了。”赶车的林大叔喊道。
花开扶着苏云筝小心地走了下来,地上还是湿漉漉的,街上的人显然没有平时那样多了。
锦绣布庄其实是苏云筝娘亲文氏的嫁妆铺子,选自己家的铺子既便宜又能选到好的布料。凡事都要讲规矩,像是娘的陪嫁铺子都是这样,即便自家人买东西一样要付账,只不过能拿到优惠价。
苏云筝也不是第一次来,选布料也是轻车熟路。她转了一圈,问了一旁伺候着的掌柜几句,老道的掌柜会意很到位,找来十多匹绸缎,便看到了符合自己心意的绸缎。选了一匹赭石色锦缎,给爹爹做衣服颜色要谨慎。
倒是娘亲这几年做的衣服颜色都稍显暗了些,拿着孙子都有了当借口。娘亲今年还未过四十,在自己看来还是挺年轻的,思及,苏云筝挑了一匹绛红色金银刻丝厚绸。
为了做一件衣服,买一匹布实在有些浪费,苏云筝颇为自己浪费感到可耻。选完付了钱,立马转身就走人。
再次下车就到了书局,还是那一家文舍。苏云筝跟书生大叔打完招呼就自己钻进书架走道中,翻到了一本新出的诗集,便坐下品味起来。
其实她并不怎么喜欢这些诗词歌赋,在现代学习感觉是自己跟历史更接近,接受古人的熏陶。到了古代,接触的全是这些,反而让她有些不喜。也因为自己喜欢的游记,话本写得也不是完全白话,文绉绉,看起来颇有些费劲。
“苏小姐?”
咦,是有人在叫我吗?
苏云筝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认识的人,偏过身,来人正是莫严曦。他清新俊逸,身姿挺拔,今日着一身月白色长袍,让人眼前一亮。
自己本就靠在书架上,姿势不算得体,虽然自己不着痕迹地站好了,但是苏云筝有些尴尬,干笑了笑,行了个礼,“莫少爷安好。”
莫严曦回以礼数,冲她一笑,“苏小姐好。”似是看到了苏云筝手中书的书名,“小姐喜欢诗集?”
额,苏云筝呵呵傻笑“尚可,尚可。”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好像十分了解这书的内容,他从书架上抽出了另一本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