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六,宜出行,宜嫁娶。
苏云筝一大早就被孙嬷嬷拉了起来,几个丫鬟一同服侍着她,朝着喜气的穿着打扮。头上挽着百合髻,插着金镶玉蝴蝶簪,穿着大红色镂金丝玉兰锦缎衣裳并月白云纹绫缎绉裙,胸前用细细的金链子挂着璎珞盘丝金锁。这样一打扮,苏云筝倒是分外不习惯了。
等到了文府,文府里到处张灯结彩,拉红结花,装扮得喜气洋洋,连府里的下人走路都似乎带着喜气。
新郎官文晔今年十九岁,剑眉入鬓,双眼皮,高鼻梁,眼睫毛长长的,眼神深深的,看不出喜怒,皮肤白皙,一身大红喜服显得鹤势螳形,显得人格外精神。今儿个,人来人往,一眼就看到他在人里穿梭着。
反正是外嫁女回娘家,文氏自不会在这档口,还要家里人照顾。来得客人不少,自己来得不晚,还是先去三嫂那儿看看需不需要帮忙吧!
带着傅氏、苏云筝的文氏在路上刚好遇到文二夫人。听到二嫂子说三嫂子让先歇歇,回头帮忙照顾客人。文氏心里一转,让傅氏就随自己去文二夫人那里歇着,将苏云筝遣到三房接待夫人小姐的院里去玩儿去,自己跟着文二夫人走了。
文家虽是自己外祖家,苏云筝也不会每个亲戚都认识。加上她自出生就在青州,后来又到了朱州,实际上今年才算她在上京呆的第一年。看着这府里的亲戚,苏云筝表示她真的是两眼一抹黑啊!
文府嫡系的都住在府里,就只有苏云筝的娘是出嫁的,其他堂兄弟,表姐妹的,苏云筝一个小辈儿,哪会知道啊?
她不知道文氏正是为了她的婚事,为了去探文二夫人的口风才撇下她走了。
幸好今天两个弟弟跟着大哥出来,妹妹最近身体不舒服也不跟着过来,自己好舒坦舒坦。大嫂怀有身孕刚刚三个月,自是不能陪伴自己。想到要应付那些莺莺燕燕,苏云筝好不苦恼。走着想着,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三舅妈的院子里。
一些衣着华贵的夫人看着妙龄的小姐,总爱拉着你的手,慈爱地打听一番,“你是哪家的啊?”“小姐今年几岁啦?”“平时在家都做什么活计,看的哪些书啊?”……
应答这些每次出门参加宴会必答的问题,苏云筝行云流水,回答得分毫不失礼,也透不出几分实在。她喜欢看游记,看话本,这话能说嘛?她喜欢美食,睡觉这能提吗?
今天跟着苏云筝出门的花开,半夏两人用神色交流了一番,为小姐哀叹吧!
中间还有个冒失的小姐,似乎对自己不是万众瞩目的焦点颇为不满,似乎是礼部尚书家的女儿,叫什么莫筱娆。
尼玛,今天是我外祖父家办喜事,我表哥成亲好不好?搞得我好像抢了你的风头似的。要知道文家这一辈只剩下文明了,其他兄弟姐妹都成亲了。那算起来,苏云筝认为自己是当仁不让的风头出处,当然她不喜欢出风头。可是这莫小姐算是怎么回事啊?人家家里办喜事,你来吃喜酒啊,还是臭显摆啊?
这样的时间,熬得苏云筝真的很难受,她一直等着开宴,有的吃倒是其次,先把她从水火里捞出来才是真真的。
这般难受不得了,等她再看到另一边跟着傅夫人一同出来的傅彩衣时,心中的那片哀怨顿时消散了不少。独哀哀不如众哀哀。知道有个跟自己心思一样的人,总归心里轻松些。两个人在空中交换了了几个眼色,你笑笑我,我笑笑你。这样间断又持续着,直到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