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景园,凌惜霜的脸庞映衬在阳光下,白皙却没有红晕,丝毫不似健康的状态。脸上的笑容,也早就随着她踏出正房的那一刻,似花儿般枯萎了。
“小姐,要不要去院子里转转?”身边的丫鬟是年前新提上的,原来的二等丫鬟星辰,大眼睛里透着光亮,却行事稳妥,会替主子着想。她见主子近日来一直郁郁寡欢,不由地提了个建议。
视线飘向不远处的花园,凌惜霜仿佛看到姐姐就坐在那廊下,手捧着书,津津有味地看着。随即,她摇了摇头,低声道:“回去吧!”
身后的星辰与她身边的月牙对视一眼,都苦着脸,担忧的神情再次浮上脸庞。
这天下午,处理完一些事情后,程氏早早就放了苏云筝会逍遥居,刚抬脚进了内室没多久,甘草来报,二小姐身边的大丫鬟星辰求见。
诧异的表情一闪而逝,这星辰她见过的次数也不少,说话倒是没有几句,有什么事情需要来找她?
“让她在外面候着吧!”苏云筝挥了挥手,净面,梳洗了一番。
换了身衣裳,再次出来,绛紫色的绸衣衬得她越发娇艳,她抬手捧了一杯茶抿了两口。
“奴婢星辰,见过少夫人!”
星辰自苏云筝跨进正房就屈膝,眼神也没乱瞟过,看得出是个好的。打量着下面又屈膝的星辰,眼睛红红的,隐隐有些发肿,看来是哭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苏云筝点了点头,示意她站起来,询问道:“有什么事?”
星辰微微抬头看了眼苏云筝。心下定了定,这事还是得求少夫人去劝小姐。“少夫人,我家小姐从五日前就不思饮食了。今日从夫人那儿回来后,更是滴水未沾,奴婢实在是担心啊!”说着顿了顿,待看到苏云筝眼神里的郑重时,才真挚地请求,“求少夫人帮着劝劝小姐吧!”
这是怎么回事?苏云筝打从星辰来找她就很奇怪,现在听到星辰的一番话,惜霜居然近些天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不由地心一紧,脸色大变,“这是怎么回事?小姐如此。你们就任由她不吃不喝?”
“奴婢知错!”低垂着头,星辰不为自己辩解,只承认错误。
说话里不免急躁了些,苏云筝忍着心里发火的趋势,挂着担忧的神色继续问:“凌王的事情她应该知道了是个谣言。惜雾可比她聪明多了,还有何可挂心的?”这会儿子,脑中灵光一闪,苏云筝蓦地想起昨晚她几欲睡着时听到的话,莫不是?
苏云筝如利剑的眼神扫向星辰,令星辰有些胆寒。少夫人原来也有如此的时候,接着将实情道出。
原来那日凌惜霜去景园恰好听到了程氏与平宁侯谈及此前的传闻,哪知程氏言语里说起早前她相中成静安做凌惜雾夫君。由此凌惜霜心里就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姐姐。
每日里就这样几乎饭粥不进,眼见着她日日消瘦,星辰跟月牙这两个大丫头忧虑不已,又不敢告诉程氏,只得求到她的门前。让她去开解开解凌惜霜。
“这个傻丫头!”当初亲事定下的时候,凌惜霜有心结。苏云筝就曾劝过她。没曾想,这颗瘤如今又长了起来,快变成毒瘤了!苏云筝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声。
听完这一席话,苏云筝心里有了个大概,对星辰挥了挥手,“你先回去,时刻注意着你家小姐,我过会儿便去!”
这突然就去小姑那儿,苏云筝也怕程氏问起来她不好编个理由去糊弄,而且她也需要时间来想一想。
等星辰走后,苏云筝立刻换来绿槿,吩咐她做出最近的两道新菜并上一道新点心来。幸好天一会儿就要黑下来,快临近晚饭时间,吩咐完,苏云筝便一个人在内室里思量一番。
“若是少爷回来了,便让他先吃着,不用等我!”临走前,苏云筝不忘嘱咐一番,怕凌逸逍回来还等着她。
不到半个时辰,领着甘草跟绿意几个,苏云筝就到了凌惜霜的院子。
天色已接近灰暗,院门敞开,从院外就能看到正房跟内室的光亮,苏云筝顿了顿,身旁打着灯笼的丫头以为是不够亮,特贴心地又靠近了几分。
淡淡地弯起嘴角,她接过身后绿槿手里的食盒,跨进了院门。
“奴婢见过少夫人!”
领头之人声音颇为清脆,眼前之人并不是前去逍遥居找她的星辰,而是另一个大丫头月牙。
或许是看出了苏云筝面部之下藏着的疑惑,月牙主动轻声地解释道:“星辰姐姐在里面伺候着主子,让奴婢等在这儿。”
希望少夫人真能劝住小姐,不然小姐好不了,星辰姐姐,怕是也少不了一顿训责!月牙在心里担忧着,又默默地祈祷。
屋里这景象又并上月牙的解释,苏云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星辰担心惜霜那丫头,一个人在里面守着,让月牙等着她。
至于屋内其余的两个丫头,许是一起等着,也或许是因为刚巧在屋内干活,苏云筝也不去细想了,转头低声吩咐道:“你们且在外面等着!我先进去,等喊你们,再进来伺候。”
话音刚落,她便挑起帘子,笑着挑眉打趣:“惜霜呀,听说你嘴馋了?今儿个绿意做了几道你没尝过的菜,我呀特意送来你尝尝!”
房内,美人榻上斜卧着的女子,在灯光下,显得脸色有些惨白,厚实的锦被包裹着她,与她露出的手肘骨瘦如柴的味道相对,显得分外扣在苏云筝的心扉上。想来,白日里没少花心思用脂粉遮掩着,竟没料到,这短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