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玉知道自己在这场闹剧中的地位无疑是尴尬的,但是更尴尬的是她不具备重要性。而她只需要在场当个木头人知晓最后的决定就行了,然后根据原家的决定随机应变就好。虽然有些对不起原母,但她在原家确实没有说话权,更何况还隔着“长辈”这么一层。
安抚了蛋蛋好一会儿,感觉到蛋蛋的那种不悦淡了几分,又好生哄着几句,还是不得不把蛋蛋独自一个留到四合院,独自前去大厅,老管家依旧在那张门外等待着。
这是杨子玉第二次撇下蛋蛋独自去大厅,不过这次她不像第一次还会询问一些原因。这一路上都是很沉默的,直到穿过了大厅,到达内部的议事厅,被老管家引到自己的座位上做好之后,稍稍用余光扫视了一圈之后,她就自觉地垂下视线,不再有多余的好奇心。
原父和原母都不在,两个才是当事人,不过杨子玉觉得依着原母的那种性格八成是不会来了。在座的除了四叔爷之外其他都是原家嫡系支派,原家二叔爷和三叔爷的支派并不在场,相比这两支分系的关系跟嫡系并不好,至今为止杨子玉都不曾见过,即使是她和原昱结婚的那天。
会议室装修的格调大多用深色调,本就给人一种庄严的感觉,使得现在的气氛很是沉重,而当事人不到就是如此,相比稍后更加僵硬。杨子玉隐隐约约听到有几个脚步身朝着会议室靠近,相比“正主”应该到场了。
“父亲。”原昊依旧是那种严肃的面孔,单单是从面容去看待这人定是看不出这是一个“被”公开出柜的有妇之夫。
站在原昊身后与他三分相像的青年男子在他说完之后也跟着叫了以声,“祖父。”
圆桌上的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原父、青年男子以及青年男子身后一个看似柔婉温的女子。杨子玉突然有些替蛋蛋感到一些心寒。原父的态度十分明显,但心寒的不是这个,而是老太爷的态度。一句祖父似乎就在暗暗奠定这个私生子的定位,原老太爷在默认,这种默认让杨子玉觉得危险。
杨子玉扭过头直直的看向老太爷,眼神有些控制不住的冰冷。她原以为老太爷对蛋蛋的疼爱是很不一般的,不过也不过如此,终究是必过比一个健康的继承人。大贵族重视子嗣一说果然让人唏嘘不已!
这种裸露的视线原老太爷不可能没有察觉,他甚至连视线都没有扫过来一下,依旧越过杨子玉放到进门而来的青年男子身上。富贵人家多薄情,只要涉及利益,这薄情就能让人看出有多薄。
不知道蛋蛋恢复过来要怎么面对这个突变?这不仅仅是地位的改变,而是感情的变质。杨子玉不知道到时候她要如何安慰他,但是她的能力以及身份注定了此时改变不了什么……想了想,杨子玉就把视线移到老太爷身边的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的脸上同样看不出什么,只有眼神与老太爷是不一样的。老太爷更多的是审视,老太太则是嫌恶。但是只有嫌恶又能如何?这嫌恶还不足以让她为蛋蛋出头,她在众人面前会拂去自己丈夫的面子?杨子玉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感觉,不过失望她是能很确定,失望中又夹杂了更多的复杂,不过最浓厚的就是失望罢了。
早知几个月就会是这么个局面,她还会嫁入原家给蛋蛋冲喜?答案是否定的,虽然对蛋蛋有些不忍,但是原家的复杂并不适合她,果然越是在上层的人越是容易轻而易举的信口捏来,谎言多了也是真理,身份决定了这个真理的重量。
她对蛋蛋是喜欢的,亲昵的举动也很是习惯。但是这种喜欢还不值得让她去豁出一切,她能够为他改变一部分但不可能为他改变一切。她愿意承担夫妻之间的那份责任,但不会为了这份责任变得不是自己。不是她什么事情都理性化,而是那份感情还没有到达那份重量。
如果蛋蛋被原家“抛弃”,她愿意带蛋蛋离开,尽自己的能力治好蛋蛋。但是她不会为了蛋蛋搅入这趟浑水中,为他争夺属于他的东西,让他在那个位置上稳固。她的夫妻责任只会在于他本身,而不会在于他本身之外的那些东西。大多人都认为身体与身份难以隔离,不过对她来说这件事也许没有那么难,她只要把重心放在治病上就好。
那么她现在又为什么在这里听着原家在显而易见的答案前变质的过程?
这是让她来见证?
杨子玉想通了就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凳子后退摩擦这地毯的声音在这个氛围中尤其明显,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抱歉,我身子不舒服要先行离开。”她没有等任何人的答复,就稳稳的走向那扇门,自行离开。她对原家无所求,契约绑定的是她和蛋蛋的身体而不是他的身份,她绑定也只是蛋蛋而不是原家。
突然一下子明白过来的杨子玉脚步也愈加快了起来,有这个多余的时间去听原家的“要紧事”还不如回四合院陪蛋蛋,在那里不过浪费时间。
回去的时间比过来的时间要花费的更少,杨子玉意识到自己对原家的事情无法插手也没有插手的必要的时候就明白了,她在原家的意义不过在于蛋蛋而已。
走到房门前,杨子玉脸上突然就挂起了笑容,语气就忍不住的柔和了起来,完全没有离去时的那种复杂的感觉,推开门,“宝贝儿,我回来了,有没有乖乖的?”
看见床上凸起的那块一动不动,杨子玉想到蛋蛋可能还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