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软弱的。她所谓的“大智若愚”不过也是对现实的逃避面,她温顺妥协地避开事实尖锐的锋芒,善意地温吞隐藏。
她是普通的。她就像百分之九十的人每天照镜子一样,然后强迫自己把幻想跟白日梦从心中分割出去,告诉自己面对现实。
她是把思考臻至巅峰的疯子,是个自导自演的跳梁小丑,她是哗众取宠的自嘲者,掩盖那些如果她做出来,便不符合身份的事情——譬如说,追求男神。
她自卑着每一个一定,都被怀清的光线照亮。这样的爱似乎来得有点不可思议,不那么正统。不是两个人一见钟情,天雷勾动地火。可是不管是因为她的卑微和隐瞒,或者其他什么更加虚弱的东西,木已成舟了。
怀清回来了。他问到路过的自驾车,要到了一些红景天和高原安。他修长的手指拨开药瓶,喂给了莫朝遥,然后像哄着孩子一样,任由她的头枕在自个儿的腿上。
拉萨城的天空泛起蓝色的光晕,怀清尽量将车开的平稳一些,不让莫朝遥感到不适而痛苦的哼哼。莫朝遥拽着怀清的衣角拧鼻涕,换来一句温和的“别闹了。”
当她感觉好些时,抬头就嗅见潮湿的味道,那是某种木材特有的味道,叫什么她不太清楚,栈模样的房间,和正在赤膊着在对间浴室洗衣服的怀清。
“我就是拧了个鼻涕嘛,你至于忙不迭的就洗了吗?”莫朝遥不满嘟囔,感觉舒服多了。床头有削好的水果跟温水。
怀清背对着她,肩胛的线条匀称又漂亮。他把衣物在水里荡涤了一遍,额角滑下一颗汗珠子:“你吐了我一身。”
莫朝遥:“......我们到拉萨了?”
“嗯。”怀清颔首,“这是老城里的客栈,饿了没?我带你出去吃东西。”
“那一会去吃。”她撅着屁股趴在床头边儿。掀起一截窗帘布,看了一眼这座圣城的光景。她眼神投向外面的那一眼,眼圈就红了。
妈蛋,什么都值得了。
汉字不能形容拉萨的美,只有那种古老的歌谣与乐器,那些颜色的撞击和笔墨,还有香味和风,才能诠释这个地方到底美到了什么样的境界。人世间有很多东西是不可思议的,比如此时此刻,莫朝遥眼前所看到的景象。
莫朝遥扭过头来看着怀清:“那我想吃传说中的甜茶还有藏面。还有牛肉干。”
怀清哂然:“少吃点,你还没好全。”
“嘿嘿.....”莫朝遥从床上爬起来,穿齐衣裳。在口袋里掏了掏,抓出一把票子,“看你护驾有功,我请你吃。”
甜茶是馆热闹得很,甜茶也就是牛奶和砖茶还有糖熬出来的。好喝不贵。莫朝遥不太习惯这味道,喝得直砸吧嘴。八廓街的小巷子里有许多卖食物的地方,藏面用牦牛骨熬的高汤,配很香的藏式辣椒,几口下去让莫朝遥人都舒畅了。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因为药有效,抑或是食物太美味。大半天过去。莫朝遥又变得活过来了一样。也许是因为这个地方,本身就带着磨砺考验,与治愈能力。
两人坐在巷子里的茶座。抬头一看,竟是日落月升。
...
前头几个旅行的小伙子拍着吉他唱歌,唱的是一首脍炙人口的老情歌,莫朝遥如果知道歌词的意思,也许结局大会不同。
在那东方山顶/升起皎洁月亮/年轻姑娘面容/渐渐浮现心上
黄昏去会情人/黎明大雪飞扬/莫说瞒与不瞒/脚印已留雪上
守门的狗儿/你比人还机灵/别说我黄昏出去/别说我拂晓才归
人家说我的闲话/自以说得不差/少年我轻盈步履/曾走过女店主家
常想活佛面孔/从不展现眼前/没想情人容颜/时时映在心中
住在布达拉宫/我是持明仓央嘉措/住在山下拉萨/我是浪子宕桑旺波......
那个唱歌的小伙子半闭着眼睛。不像是康巴汉子,还穿着一件兔斯基的t恤。只是一个游客而已。怀清蹙着眉头,仰头看着渐渐亮起来的星辰。
...
第二日,怀清一大早不见了,相机等器材都被带走。莫朝遥掐指一算他应该是出去采风了,百无聊赖的看着外头光景,莫朝遥决定自己打发一下时间等他回来。
当她打开贴吧,看到满世界都被【帝国家族大战if家族】刷屏的时候,竟然有点紧张的心情,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离当时约定的时间不远了。整个游戏的玩家大约划分成两派,包括力挺帝国家族必胜的,以及......猛踩if家族必输的。
难道真的有这么大的差距?!几乎一边倒的形式,看起来不是一般般的心酸啊。竟然官方论坛还有人开贴赌输赢,看到百分之八十多的人都点击的帝国家族胜,莫朝遥觉得自己的玻璃心又要碎了。转而又有点奇葩地想法,要是输掉了这一战,家族遭遇滑铁卢,进不了前三大家族参加不了聚会,怀清会不会放弃认祖归宗?
不,按照他那样的性格,只要想达到的就没有办不到的心态,他仍旧会做完游戏隐藏主线,受邀参加的。
既然利益关系是如此,莫朝遥拍拍脑袋,决定用自己那少的可怜的智慧,为家族尽最后一份力了。
当还在辛苦计算着装备补给消耗的赵浮易,看着莫朝遥捻着一张清单,春意盎然地走进家族副本。他的心里闪过了一个正确的猜测——这个出其不意的女人,似乎又想到了某个拯救世界的主意了。
“这是我拟出来的帝国家族所有成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