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些王女郡主们开始陆续进入大门之中,虽然都只带了贴身伺候的人,但那队伍看上去还是颇为壮观。月咏他们站在最角落的地方,自然只得等到最后才进得了大门。他们加起来也就三个人,魔兵扫了月咏和阿竹两眼也就放他们进去了。
据阿竹说,九冥城被分为外城和内城两部分。外城住的是魔域的普通子民,只有贵族才有资格在内城居住,当然,那些最为尊贵的王族们则都住在九冥城上空的魔宫之中。
所以九娘才会说,魔域是个绝对等级森严的地方,而要想提高自己的地位,只能通过强大的实力。
之前仅在外城,月咏便已感受到了令人震撼的魔压,如今到了内城,魔气更是霸道,钻进身体里,仿佛要将人撕碎。幸亏身体里有夜摩天留下的魔气,不停将这些外来之气同化,最后都汇聚在额间的蛇印之中。
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响起,“各位王女远道而来,辛苦了。”
月咏这才发现走在前面的人已经停下。透过人群的缝隙远远望去,只见队伍的最前端已经抵达了第三道大门。这道门小了许多,造型却很独特,如同两片相扣的花瓣,可是其中一半由巨大的冰块雕成,四周冒着阵阵寒气,另一半却缠绕着熊熊的火焰。就在两片花瓣的中间站着一个穿着黑衣的女子。
黑色是王族的象征,眼前这人虽不可能是魔尊的女儿,但能穿这种颜色的衣服,地位也定然不低。
“魔尊有令,选妃期间,王女和郡主们都住在这‘华殇界’内。我叫墨痕,负责各位这段时间内的一切事务。”名叫墨痕的黑衣女子缓缓说道,声音说不上冷漠,但也不算热情。
接下来,她又简单说了一些在魔宫中的“注意事项”。无非就是要求这些平日娇生惯养目中无人的贵族们记得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时刻记住谨言慎行。不过这些身系一族荣辱的女子在来之前难道还少听了这些话吗?大约也是明白这一点,墨痕也没多说,便安排侍女们带着各王女郡主前往住的地方。
这华殇界就像一座城中之城。数之不尽的华屋雅园掩映在繁茂的树丛之间,数条蜿蜒如玉带的清流穿行其中。各处的小径错综复杂,若不识路,迷路是肯定的。一路行来,两旁的灯笼或发光的晶石逐一亮起。带路的侍女又告诫众人一点,凡是没点灯的路绝对不能踏入,否则即便身为王女郡主也会受到重处。
又走了好一会儿,月咏三人终于被带到了一处名叫“疏影阁”的庭院,看上去似乎和寻常的楼阁没什么差异,可一踏进去,便让人有如置身冰窖,寒气像是在侵蚀人的骨髓。
答谢了领路的侍女后,阿竹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环境,双眉微皱。“看来他们是故意考验郡主的修为,知道郡主惧寒,却专门安排这间寒室居住。郡主,你……?”
“这种程度我还受得了。”璎珞郡主笑着打断他的话,精致的小脸有如春日最娇艳的花朵,只可惜已经微微发白的嘴唇泄了她的底。
阿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一路来风尘仆仆,他服侍璎珞仔细地梳洗之后,送她回了房间休息。而自己依旧尽心尽责地守在门口。月咏无事可做,在前庭中寻了棵大树坐下,随即拿出一壶“醉仙酿”,自饮自酌起来。
不是她贪杯。此时此刻,也只有这“醉仙酿”还能给她熟悉的味道了。
一旁的阿竹见她饮酒,再三斟酌之后,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那些偷袭我们的人如今见郡主安然抵达魔宫,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还是警醒一点得好。”
月咏笑了笑,虽然面容被白纱挡住。但一双眸子依旧如秋水般清澈:“你放心,这酒有时喝着让人糊涂,可有时喝着却让人更加清醒呢。”
阿竹不再说话,月咏也安静地喝着自己的小酒。
当酒壶空了一大半的时候,她微阖的双眼突然睁开,一抹蓝光从袖中飞出,射入墙外的黑暗中。只听“嗖”的一声,似有黑影落地,而那抹蓝光又径直飞回她的掌中,正是变得只有几寸长短的月影剑。剑上还带着点点血迹,气息却和那日偷袭阿竹他们的绿衣人如出一辙。
“有刺客!”阿竹立刻紧张地戒备起来,他下意识地就要追出去,可在停滞了一秒后,转身回到了璎珞的门前。
他知道此刻追出去也无济于事,即便查出了刺客是谁也不能怎样。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璎珞的周全,直到浮玉城的后援赶来。
月咏的目光投向墙外,接下来的日子,不知还有多少危险在等着她们。
自己真得能顺利找到夜摩天吗?
藏在袖中的手缓缓攥紧。
当红月再次升起时,一群侍女叩响了“疏影阁”的大门。她们鱼贯而入,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个白色玉盘,依次摆着头饰、衣服和鞋子,样样看上去都那么精致,可数量实在多到让人崩溃。
月咏无聊地打着呵欠,看着璎珞像个小小的木偶让那些侍女们摆弄了大半天,心中轻轻地叹了口气。
终于,所有侍女手中的玉盘都空了,打扮一新的璎珞更加美丽动人,只是让人忍不住联想到橱窗里漂亮的洋娃娃,因为二者的眼神都是那么得空洞。
“郡主,我们走吧。”阿竹仔细地扶起她。
璎珞点点头,头上的珠链划出美丽的弧线,也只有看到他时,那双眼睛里才会有些许的生气吧。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