荇儿闻言大惊,嘴巴张成了圆形,她万料不到陈子骞居然会由此提议。
陈庄主便出言宽慰:“水姑娘且莫惊慌,骞儿不是那种登徒浪子,他此次特意我求了此事,却是几处思量,且听我一一道来。”荇儿按捺心神,点了点头。
陈庄主缓缓道来:“其一,南山门掌门性格莽撞,我听闻他素来与你雷师叔颇有罅隙,怕是又因此生了事端,骞儿今早听闻此事便来寻我,说他与你相识,又敬佩俞掌门的为人,让我想个法儿化解了这个事端,我便道:‘若是想避免门派罅隙,不如将此事推给父母,与父母一同编个谎,说以前另有婚约什么的便是了。’骞儿又告诉你是孤儿,被青阳所收留。我便思来想去,说‘若是有个别的容身之地,只说投亲去了,给他个地名,反正他也寻不到,避上个一年半载,待那苏钰魔障消了,这事也就过去了。’骞儿便说避来避去也是投奔武林中人,只怕还是会走漏消息,到时候被人发觉有意欺瞒,却更加误事。骞儿便求我留你在卧龙山庄暂住一年,我那卧龙山庄在那太清山雪山山脉之中,行踪隐秘,人迹罕至,确实是极好的避世之所,我只怪骞儿心中虽然想帮忙却未免莽撞,昨日那宴席上也是,唐突了水姑娘。可是挨不过他一番求,他却说,即使被人言语两句,也好过一番争端,武林中人的仇恨许多便是从这些小小罅隙中而起,最后刀剑相见,徒伤人命。他说的也有道理,但此事却非小事,所以前来与俞掌门一番商议,更重要的,是水姑娘你的意见。”
俞掌门听陈庄主一番话句句在点,也不由在心中叹气,南山门门主朱金玉向来鲁莽,当年南山门与仁义山庄两名子弟追杀嗜心魔,却莫名自相残杀而死,他便与仁义山庄不依不饶,还牵扯了七师弟雷元邵,雷元邵素日清高,不喜心机算计,便两不相帮,乔海波虽然心中不悦,但他心机深重,只是背地里做主意,朱金玉却是着实闹上了一番,此事好多年才渐渐淡了下来,听闻他一向疼爱这个外甥,若是为了此事出面,青阳派可以为之一挡,却免不了一番事端,雷元邵也是个固执脾气,近年虽收敛了许多,若是因此事激怒了他,他牛脾气上来,将争执加剧,只怕要真演变成了门派不和。情形纠结,想着确实头疼的紧。
荇儿闻言只是佩服陈子骞思虑周详,确实是自己不能比,若是不想徒生事端,也只有避上一避。
那陈庄主便继续道:“其二,骞儿与我说,水姑娘那日虽然一舞倾城,确实从来没有学习过,水姑娘与此道天赋过人,也曾言及想要学习舞蹈,我为了教导骞儿,我收留了许多奇人隐士,会音律,懂诗词,精舞蹈的,确实都是大有人在,教导水姑娘习舞,确实不是问题,水姑娘若是想读书,习琴,甚至武艺,若是青阳派无此门户之见,都是可以尽数挑去学的。”
荇儿闻言不由心中一动,红叶曾言及说她的资质不适合修习青阳剑法,她多年习武总觉得进益不多,眼见陈子骞武学精妙,心中亦是十分羡慕。
俞掌门捻须道:“那日见陈少庄主武艺精妙,竟然身负数家绝学,若是我这小徒能得高人指教,却也是她的造化。”
陈庄主又道:“我今日便请了郑家主做个见证,若是诸位觉得此计可行,我卧龙山庄大门则向水姑娘敞开,陈某定当照顾周全,事情过后定然完璧归还青阳派,若是诸位觉得不妥,就当我没有提过此事。”
郑家主也在旁边道:“此计虽是下策,致使水姑娘背井离乡,却也好过被南山门之人纠缠。”
俞掌门长叹一口气,对荇儿说:“荇儿,若是南山门上门寻事,我青阳派自是会为你做主,你不用心中思量许多,卧龙山庄奇人聚集,虽然是极好的机遇,不过人生在世,并不一定人人都要出类拔萃,我青阳或许没能力教你成才,却能教你成人,尽力保你无忧。然而若你自求上进,愿意忍受与亲人分离的孤单,前去学艺,我青阳更不能挡了你的路,掌门始终是那句话,一切你自己做主,我断然不会用掌门的身份去压你,逼迫你去做不想做之事。”
荇儿心中感激,想起当日入青阳派的情形,虽然入派以后极少与掌门接触,但是他一向公正有加,珍视门下每一个弟子,昔日全力医治师兄,如今又如此为自己着想。她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磕三个响头,眼中含泪,哽咽道:“荇儿感激掌门这么许多年的照拂,荇儿六岁父母双亡,却没有因此在尘世中受苦,在青阳快乐的成长,只恨荇儿太过不成器,不能为师门建功业,却尽惹来许多麻烦。。。”
俞掌门摇摇头,温和道:“世间险恶,又哪里是你的错了,不要太苛责自己。”
陈庄主和郑家主也出言相劝。
突然有人急急来报“南山门的苏钰公子,在女眷下榻处门口徘徊不走,只说要见水姑娘。”
众人闻言都是皱眉摇头,心道南山门当真教导不严,这苏钰如此沉迷女色,不识大体。
荇儿当下不再犹豫:“俞掌门,陈庄主,荇儿愿去卧龙山庄。”众人见她主意已定,苏钰又闹了起来,便也不再多说。
陈子骞上前颔首道:“父亲,俞掌门,郑家主,既然水姑娘心意已定,我们就依计行事。现在水姑娘也不便回去,便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