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若岩不用看,也知道抓住自己的人,是耶律德光。心里不仅暗想,怎么会这么倒霉,第一次逃跑就遇到这厮回来。或者,这是一个圈套?不然怎么会这么巧?耶律德光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自己刚刚找到了跑的机会,他就回来了?
鉴于耶律德光绝对不能说不算腹黑,乌若岩更加在心里认定,这耶律德光,一定是得到了她没在房间里午睡的消息,特别赶回来,看她又落入他手中的悲惨模样的。
一打眼间,却看到耶律德光前前后后,带了七八个人。
乌若岩不仅暗暗腹诽,武功那么高,还带着这么多护卫,而派来看着她的四个人中,至少有两个人是没有功夫的。看来,自己还真的是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这个耶律德光,依然是不十分重视她这个“人质”啊!
其实,乌若岩这一次,还真的是想错了,耶律德光之所以回府,并不是因为得到了她要逃跑的消息,而是因为,他的表妹萧温,今晚要来府中。
萧温今年只有十岁,是耶律德光已经去世的舅舅萧室鲁和姐姐质古公主唯一的女儿。
辽太祖五年,也就是公元911年,耶律阿保机的弟弟剌葛发动叛乱,经过三年血战,耶律阿保机平息叛乱,剌葛被俘,协从萧室鲁自杀身亡。
耶律德光知道,虽然父皇说,姐姐质古公主是因病而死,但其中的真相如何,恐怕只有父皇一个人知晓。
父母双亡,萧温当时只有一岁多,虽然其父叛乱,但耶律阿保机的皇后述律平却因心疼唯一的女儿,而将萧温养在自己身边,并没有交给萧家其他的兄弟或堂兄弟收养。
耶律德光很喜欢自己聪慧可爱的表妹,也深知母后将表妹养在身边的目的,因此,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让表妹带着贴身女婢,到自己身边玩耍、用膳。
没想到这次回来,居然让他遇到了正准备逃出府去的乌若岩!
乌若岩没有看耶律德光,并不知道,耶律德光对她说话的语气,虽然是戏谑的,满不在乎的,脸色却是铁青阴冷,连他身边的护卫,都忍不住惶恐。
“砰”地一声,耶律德光踢开乌若岩刚刚逃出的房间。
刚刚发现乌若岩不见了的耶律飞雪四人,正急冲冲地向外赶,忽然看见元帅如鹰一样犀利的眼神,四个人都慌忙跪了下来。
“元帅,萧执有罪,没有照顾好乌姑娘。”说话的人是萧执。
耶律德光不说话,而是拉着乌若岩走到里间,狠狠地将她扔在床上。
“乌小姐,看来,本帅给你的安排,还不够周到。”耶律德光俯下身子,半眯着眼睛,盯了乌若岩一小会儿。却不待乌若岩说话,就转身来到外间,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乌若岩来不及看自己被耶律德光攥得有些疼痛的手腕,而是赶紧去看地上的四个人,还好,青娥还在,看来,自己没有伤到她。
“说说看,今天的事情,应该受怎样的惩罚?”耶律德光开口。
乌若岩立刻感到一股阴冷的风,让室内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再看跪在地上的四个人,头埋得低低的,居然没有一个人,敢抬起头来,看耶律德光一眼。而宛如和青娥的身子,都在颤抖着。
乌若岩不说话,只是抱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耶律飞雪、萧执,鞭刑二十,宛如、青娥,拉出去鹰嗜。”
“元帅。”耶律飞雪轻叫了一声。“饶了宛如和青娥吧。”
“怎么?你也想陪她们一起鹰嗜?”耶律德光的声音,冰冷而阴森。
“鹰嗜?”乌若岩皱了一下眉头。“鹰嗜是什么意思?”
“不懂?”耶律德光转头看着乌若岩,声音更冷了。“如果乌小姐感兴趣,本帅可以亲自带你去观赏。”
“鹰嗜,就是将人活着的时候扔到饥饿的鹰林,让鹰一点一点地啄食她们的肉,她们的血,直到疼痛、或鲜血流而死,直到,尸骨无存。”耶律飞雪的声音有些颤抖。
什么?乌若岩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慌忙从床上跳下来,已经红肿的手腕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地方,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却顾不得去看。
“耶律德光。”乌若岩三两步就站到了耶律德光面前。“耶律德光,今天的事情,是我引起的,你要罚就罚我好了。”
耶律德光微微扬起眼睛,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乌若岩。乌若岩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目光坚定。
“你可以把我拿去喂鹰,反正,在你这里,我跑不掉,也早晚是死。请你放了青娥和宛如。”
耶律德光眼中闪过一道阴影,不再去跟乌若岩对视。
“来人。”耶律德光的声音,犹如从齿缝中挤出来一样。“马上带青娥和宛如去鹰林。”
“是。”一直站在门外的护卫,立刻冲了进来,拉起青娥和宛如,就向外拖去。
没有听到求饶的声音,乌若岩有点儿奇怪。转头,却看到青娥和宛如已经晕过去,整个人都软软的。
“不要。”乌若岩大叫。
“住手。”耶律德光轻声喝道,颇感兴趣地盯着乌若岩。乌若岩闭了一下眼睛,努力平定了一下自己,睁开眼睛,正对上耶律德光眼中的邪魅。
“耶律德光,要怎么样,才肯放了她们?”乌若岩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强硬。
耶律德光慢慢地站了起来,低头看着乌若岩。乌若岩的目光,并没有随着他的目光的移动而转移,仍然定定地看着前方,脸绷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