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秉径直一跃而起,顾寻与时一在地上望着他一人引开了所有石块,二人心中都无比担心,只是陡然之间,顾寻发觉那石块似乎只是追着陆秉,没有半分要为难自己的意思,她心中一亮,脸却黑了下来。
“陆秉!是自己人,别打了!”顾寻站在檐下循着陆秉在梁上跳跃的方向大声道,“他……他认不出你是谁,你先走吧!”
时一略微愣了愣,问道,“阿姐,那是谁?”
“那是,易卿啊。”顾寻道,她有些着急,又自觉不能将易卿的身份轻易告诉陆秉,以免易卿装病之事败露,又被嘉靖捏了杨府的把柄。
陆秉只是答,“那也得等他先停了手里的暗器再说,顾寻,这人是谁?”
顾寻自然答不上来,只是大声喊道,“那谁!快住手!”
霎时间,石块陡停,只有几块被击碎的瓦片从上头簌簌掉落,陆秉长剑入鞘,重新落地,走到顾寻身旁,正要开口问那人身份,顾寻已经开口解释,说那是住在附近的一位朋友,平日喜欢四处闲逛,与自己颇为投缘,便常常在院旁盯梢,今日之事纯属误会云云。顾寻没有提及易卿丝毫,陆秉以为她对此人也是不大了解的,也就没有多问,心中对这人依然不甚放心。
“待我回宫之后,自然会奏请皇上加派你这里的人手,无论如何只有你与时一一道居住都太危险了。”
顾寻只是道谢,她言语之中多有歉意,问了好几遍陆秉方才可被石块所伤,陆秉只是笑笑摇头,很快挥手告别。这一次换做顾寻在巷口目送他远去,见陆秉的影子消失在街角,顾寻叹了口气。一转身。便见易卿懒洋洋地趴在墙头望着自己。
“哟。”易卿伸出一只手向顾寻打了个招呼,脸上满是笑意,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顾寻看了他一眼,面色有些难看,她拉着时一的手匆匆回了老宅,进门之后让时一回了屋,这才转身揪着易卿的衣领将他拖到后院。顾寻将易卿推到墙角,杀气腾腾地问,“你刚才在干什么?”
易卿颇为天真地一笑,然后坦然地答了句。“你猜?”
“猜你个头!”顾寻又逼近一步,“以后不许再这样为难他。”
易卿又是一笑,显是未将顾寻的话放在心上。他轻轻扬了扬自己的头发,轻声道,“那寻姐姐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他,我就不为难他。”
顾寻瞪了易卿一眼,“我和你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易卿瞥了顾寻一眼。轻声说。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僵硬,顾寻松开易卿的衣领,也移开了目光,她脸色一冷下来,易卿心中就忽然涌起些许悔意,想着刚才不该说些重话。可是细细一想,自己好像没也没说什么重话啊。
顾寻目光微扬,望着易卿一眼。又看向别处,小声道,“你这简直就是吃飞醋。”
易卿咽喉一动,一下不知怎么应声,他总归是不承认的。不过顾寻已如此认定,他承不承认都是一样的。
顾寻转了身去。低声问,“你早晨跟着那老头走了,然后怎样,发现了什么?”
“嗯,他一路去了顾家。”易卿道,“我倒在顾府里又见着一个熟人,你猜是谁?”
顾寻哼了一声,“我哪知道,你在顾家反正都是熟人。”
“这个熟人不一般哪,平常人见不着。”易卿一笑,走到顾寻身旁,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是你们家的小琴师章亦安。”
“他?”顾寻微微侧了脑袋,见了章亦安又如何?却不知易卿为何要特意提他?
“今日见他在府中随意走动,我觉得奇怪得很,从前他一向只在自己的阁楼之中抚琴,极少出门的。”
顾寻并不关心这个,却也一时好奇,问道,“他也见到你了?”
易卿摇摇头,“我在远处盯梢,没让他瞧见。那老头儿进了顾宅,直接就去了你二叔那里,两人说了许久的话,你二叔便出了门,我一路尾随就到了仟荷茶坊,见他端坐二楼似是在等什么人,便也埋伏在那里等他行动。下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顾寻转过头冷冷瞥了易卿一眼,“这么说,他们几个为难我的时候,你就一直在一旁看着?”
“哪里。”易卿摇头,“我一直在高处等着姐姐你的动作,我想着,他们要是真的出手,我就在屋顶收拾他们。到时候非把这些人打晕了不可。”易卿扬了扬手,做了个投掷的动作,笑着补充道,“就像刚才那样。”
顾寻也忍不住一笑,易卿脸上的神情却又复杂了些,他轻声道,“哪知道半路忽然杀出个大尾巴狼来。”,顾寻心知这个大尾巴狼指的是陆秉,她也懒得和易卿解释。再解释也解释不清的,最好还是不要再提。她心中暗暗思量,今后也只有少见陆秉才能避免这些纷争,但想起自己欠下陆秉的一笔笔人情,顾寻又叹了口气。
不过,就现在看来,那所谓的赵家只是顾家打的一张牌罢了。只不过他们的这张牌打得好生聪明,她差点就把那老人当成皇上的人了。
顾寻没有接易卿的话,只是自言自语道,“看来顾家是打定了主意要把我带回去,免得给他们的顾念灵添麻烦,我须得好好防范才是。但一味躲避终究也不是办法,必须还以颜色,他们才知道教训。”
易卿笑了笑,“姐姐打算怎么做?”
顾寻略一沉吟,轻声说了一句,“我也要借势。”
此时老宅的前门又传来几声敲门声,顾寻对易卿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