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铺子,看到只是一个婆娘扯着嗓子吵吵闹闹,一旁瞧着的也只有七八个人,白氏和留兰都松了口气,留兰偷偷拉过梁恩平问道:“是怎么回事?”
“这人称了一斤点心,非要全用品字笺付钱,文泽跟她说只能用一张,她就嚷嚷起来了,非说咱们骗人,说好了一张品字笺一文钱的,现在又赖账了。”梁恩平很是愤愤不平,他自小就看着他娘和大伯家的两个姐姐这样吵架,心里反感的很。
“那就让她出去看门口贴着的告示啊。”留兰怀疑那个撒泼的婆娘根本不认字,但在场的客人总有认字的吧。
“她说了,咱们的告示是刚换了的,前几天不是这一张。”
竟然还是个聪明的,看来是有备而来,只是不知道单纯的想赚便宜,还是别有用心。
留兰看着叉着腰大呼小叫的婆娘,又扫了一圈另外站着的几个客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神情,倒没有打算帮腔的,心下断定应该只是想来赚点便宜,打量着他们刚开张,不会由着她闹,多会选择息事宁人,让她赚了这个便宜。可她话已经说出来了,若是让她用品字笺换走了点心,等于承认了他们的告示是换过的,今日说他们没有在告示上注明每斤点心果脯只能用一张品字笺,明日再来说没注明只开张当日能用品字笺,如此一来,还不知道要引来多少麻烦呢,毕竟很多人都会有贪小便宜的心思。
留兰这样想着,心里也有了主意,走到那吵闹不休的婆娘面前,仰着脸儿看着她,脆生生的道:“这位大娘,您说我们的告示是换过的。若我说那告示还是前几天贴的那一张,经了这几天,颜色和字迹都有些褪色了,您又会觉得是我们故意做旧了的,那如果在场的这几位伯娘婶婶都也都说是原来那张,能让您相信么?”
那婆娘吵闹这好一会儿,文氏李珊都忍着不与她吵,正得意的想着,今日必能讹了一斤点心去,一见站出来个小姑娘。不由愣了愣,反应过来又大声喝道:“他们知道个什么!甭跟我废话,赶紧把点心拿来。我还忙着呢,没工夫在这儿跟你们墨迹!”
留兰要的就是她这句话,再去看旁边看热闹的几个人,果然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都现出了不满的、愤然的神色。她便是想借此先堵住这几个人的嘴,免得她们为了贪便宜帮腔说话,那婆娘觉得她只是个小姑娘,听着她的话也没多想,才被她引着说出了这话,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于是又佯装为难的道:“大娘既然不相信她们。那这样吧,您往附近的铺子里去,不用走远了。东边数五家,西边数五家,街两边加起来共有二十家,只要有一家说我们门外边贴的告示不是原来那张,我们再送你一斤点心。怎么样?”
其实留兰这样说,也是在冒险。虽然前些天李珊试用新盘的锅灶和烤炉时做了好些点心,左邻右舍都分了些,但也不一定会替他们说话。她赌的是看在点心的份儿上,他们至少不会帮着别人说假话。何况他们多少都知道品香坊与易家的关系,至少不会与他们交恶。
尽管有八九成的把握,留兰还是趁着那婆娘发呆又加了一句:“如果这还不能让您相信,那还有个办法,在您之前在我们铺子里买点心果脯的也有那么几十个人了,我们这里都有登记名姓,不如咱们一起去找他们问问,如果有一个说他们是用品字笺换走的点心果脯,我再送您一斤点心,您看怎么样?”
那婆娘原是仗着自己嗓门大,又什么话都敢说,文氏李珊又不想与她争辩,突然冒出来个小姑娘,竟敢这么跟她说话,那二十家铺子没一家与她有交情,在她前边买点心果脯的也不一定有她认得的人,她本就不敢去问,且看留兰神情和语气这般肯定,更没底气了,偏这时候文氏又赶着加了句:“我看不如这样吧,在场的几位也帮忙做个见证,如果证明了我们贴出去的告示是没有换过的,每斤点心果脯都可以用三张品字笺,没有品字笺的也每斤也可以便宜三文钱,每人可买五斤便宜点心或果脯。”
旁观的几个原只是站着看热闹,那婆娘先前一句话本来就惹恼她们了,一听说能有便宜占,纷纷点头应着,一个道:“我就在这条街后头的巷子里住着,从门前走了多少趟了,的确是没换过的。”
另一个也道:“可不是,我先头就听说一斤只能用一张,这才带了两张来的,若真的能当钱用,还能不都带了来?”
其余几个也都你一言我一语的符合,言之凿凿的证明告示是没有换过的,不用费工夫去问了,又指责那婆娘其实是想占便宜。
那婆娘听着她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脸涨得越发通红,知道今天这便宜是占不成了,恼怒地拨开挡在她身前的人,气呼呼的出门走了。
文氏与留兰对视一眼,嘴角扯出一个微笑,扬声道:“多谢几位帮忙作证,每人可以买五斤点心果脯,每斤便宜三文,今天买不了这么多的,这边做个登记,以后再来买。”
因着文氏的言出必行,在场的几位对品香坊的好感也多了几分,纷纷谴责起刚才想占便宜的婆娘来。
没给好处之前谁都不吱声,有了好处个个又义正言辞了,但这也无可厚非。送走了这几个人,又来了几波客人,差不多也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
吃过午饭,留兰察看了账册,对上午的销售情况还是比较满意的,但过午后上门的客人明显少了,正准备往后边去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