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陈瑾瑜温和的笑了笑,“你说,穿白衣服的人?”
“对,刚才他也站在这里的。”留兰也顾不得问陈瑾瑜为何会在这里出现,急急地问道。
“我只顾着翻书,倒还真没注意。你们注意到了吗?”陈瑾瑜问向身旁的几个书生。
这几个人都是他的同窗,一起来的,听到他问,离门口最近的一个答道:“刚才是有个穿白衣服的人从店里出来,不过只停了一下就走了。”说着扭头望了望四周,“不过这人走得还真快,才这一会儿竟然就不见人影了。”
留兰听说是从书肆里出来的,顾不得向陈瑾瑜和他的同窗道谢,匆忙跑进店里问伙计,她被方掌柜带到后堂聊了半天,那伙计不敢怠慢,听得她问,认真的想了想答道:“你说的是元颂吧?他是穿着白衣服,也刚离开一会儿。”
“元颂?”留兰低念了一声,“他是谁?”
“你不认得他呀?那也没别的穿白衣服的人了。”伙计又仔细想了想。
“那这个元颂是谁?”留兰着急又问了一遍。
“哦,是来送画稿的,喏,你看,就是这些。”伙计将手中还没来得及放下的画稿送到留兰面前,“这都是他画的,笔法精炼,旁边还附了笔法讲解、绘画要点等,用于临摹再合适不过了,中间还穿插着各种典故,很是有趣,每次刻印后都会被抢购一空,每一册都要加印好几版,这已经是第三册了,说起来这个元颂还真是才华横溢,可惜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
留兰耳边突然炸开了一个响雷,更是攥紧了伙计的衣袖,“那你知道,他住在哪儿吗?”
“这就不知道了,每回都是他来,我们也没找过他,他又不会说话,也没问过他。”伙计看留兰的神色不对,疑惑的摇摇头。
留兰失望地松开手,怔怔的道了谢,转身往外走。
“留兰!”陈瑾瑜迈着步子跟上,关心的问道:“你是在找人?是什么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帮你打听一下。”
是什么人?她哪里会知道,她不过才见过他一次而已,说不定还认错了人。
留兰不由黯然一笑,“不用了陈大哥,也许是我认错了。”
“哦,是这样。”陈瑾瑜因为她的一声陈大哥,俊面上多了几分喜色,“那你是一个人来的吗?你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我去芳桂斋,离这儿不远……”留兰正想拒绝,陈瑾瑜却道:“芳桂斋,秦川也是在那里的,我自来时见了他一回,一直没再见他呢,走吧,我送你回去。”说罢和一起来的几个同窗说了一声,回头看着留兰等着她往前走。
突然插进来这么一件事,留兰也忘了要买纸的事,看着陈瑾瑜一脸温和的笑,也不忍心拒绝,只好跟上了他。
陈瑾瑜对这一带倒是很熟,带着她转了近路,很快就到了芳桂斋,见着秦川,聊了几句,买了一包果脯,才又走了。
秦川告诉留兰,陈瑾瑜是在今年童试中了秀才,才被举荐到县学读书的,他很爱吃甜食,听同窗说起芳桂斋,便找来了。陈瑾瑜虽然是在上林镇长大的,但怎么说也算出身书香门第,却没有丝毫骄纵之气,并没有因为自己是秀才秦川是伙计就低看他一眼,可谓秉性纯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