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珊戏谑地笑出了声,“等多少年无所谓,反正他们等不上还有儿子孙子呢,再怎么着也能等上的。”
简直是无敌了!
看样子得福楼八九不离十是杨家的,这样的人还能留下做掌柜,留兰都有些怀疑杨子澄的眼光了。
哎,毕竟还年轻啊。
留兰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句。
杨子绘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不由皱眉,“这样的人,哥哥怎么还留着他呢,不行,一会儿我跟哥哥说,干脆辞了他,也省得我每回看见他那个样子都不舒服。”
李珊挑眉一笑,“可别,他们无情我可不能无义,不能几句话害人家丢了饭碗。”听起来有些言不由衷,不过也难怪,好好的姑娘家被人那样恶意诋毁,不记恨才怪呢。
“不是的,师傅,这跟你没关系。”杨子绘连忙摆手解释,“反正他也不是这里的大掌柜,就是严叔叔告假了,他才…才山里无老虎,猴子当代王。”好不容易才想起一个贴切的形容,“而且哥哥也说过了,手底下的人笨不要紧,顶顶重要的是品性要好,这样的人,怎么还能留着呢。”
这是驽下之策吗?留兰点头表示受教,说不得以后,她手底下也会有一帮人需要管教。
说话间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文氏等人才要起身,却被杨子绘伸手拦住了,“不是哥哥,应该是有别的客人上来了。”
留兰捧着白瓷淡彩的茶杯,嘴角翘翘,眼中满是揶揄,“子绘姐姐能听出来杨少爷的脚步声么?”
“那可不是!”杨子绘得意地挑挑眉,“自从堂姐被伯父接走之后,就没人陪我玩儿了,我只能等着哥哥有空陪我玩儿,那时候哥哥经常跟着爹爹出门,但每天晚上必然回家,陪我玩儿一会儿,我就每天晚上等着他呀,听到他的脚步声我就知道他回来了……”
留兰眸光一闪,以前在病床上,她也学会了听人的脚步声,医生的,护士的,外公外婆的,她能真切的感受到那种无法言说的孤单,难怪杨子绘总喜欢往他们家跑呢。
“哦,能听出来我的脚步声?那你说说,这回可是听出来了?”
杨子澄施施然立在门边,一双沉星眸,两道斜剑眉,可谓是仪表堂堂。
“哥哥!”杨子绘跺脚撒娇,在兄长面前,她小女儿的娇憨之态更是尽显无疑,“这回不算,你都听见了,我在说话呢,呀,易七哥,原来哥哥是去接你,他竟然还不肯跟我说……”
留兰闻言抬头,杨子澄一错身,立在他身后的,果然是好久不见的易安之。易安之与杨子澄交好,她并不觉得意外,反之如果两个人都说素不相识,她才觉得奇怪呢。
仔细一想,看到易安之,不,确切的说听到杨子绘喊易七哥的时候,她心里划过的念头,竟然是这辈分问题,好容易算是捋顺了。
留兰不由莞尔,只是她这一笑,落在正与迎上前的文氏等人寒暄的易安之眼中,却觉得心中似有轻风划过琴弦,铮然轻颤,眉宇微不可见的蹙了蹙。
为何每回见到这个不足十岁的小丫头,总感觉她眸中带着一种局外人、旁观者的淡然与清睿?
留兰并没有觉察到易安之的目光,乖巧的起身,帮每个人都重新添了茶水,换了几声夸奖,又乖巧地坐回位子上,表明她旁观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