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蓝苏身边的黑衣木头,不苟言笑、正经八百、木木呆呆的,但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才三年的时间,他竟超过蓝苏这么一大步。蓝苏说,木头本来就有个指腹为婚的姑娘,说等人家姑娘到了年纪,就让木头回家去跟人家姑娘完婚。但有一年他们家乡发大水,全村都被冲垮了,人一个也没找着,这样,木头的婚事就这么搁下了,他自己不急,也没人给他着急。三年前,有一个姑娘突然找上门来,说是木头的未婚妻。那时这事在蓝府算是最火爆的话题,谁能想到木头还能有未婚妻呢。之后,两人顺理成章的成了亲,木头一次就得了一对双生子,弄得每次见木头一家和乐融融的模样,都叫蓝苏心痒痒。
有时蓝苏会叫木头抱来他的一对孩子,每次他总得使劲的逗弄,但双生子大约都不太喜欢他,每次才一到他怀里,不是大哭,就是弄一些材料在他衣服上,几次三番下来,总弄得他对双生子是又爱又恨。
她别他一眼,说这句话,莫非还是要怪她下了那毒药害他荒度了三年光阴?
“有时候我也觉得我们家的气氛太过不正常,阴盛阳衰得太明显,我想娶个老婆回来生些儿子出来平均平均吧,又担心她被我娘和姐姐们欺负,但要找个不会被欺负的吧,又谈何容易。”蓝苏狠狠叹气,又翻了一页那密密麻麻的账本。
“我说,这三更半夜的,要我一个女子陪你在这里看帐本,是不是太有损我的清誉了?”她恶狠狠的打了一个哈欠,干脆走到书房的床上,倒头躺了上去。
蓝苏依旧低头看着账本,嘴角却笑意大盛“你还有什么清誉可言。在外面人眼里,你早就跟我撇不开关系了,更何况我现在身子还虚着,万一又倒下了,这叫蓝府可如何是好。”
懒得理会他一贯的借口,她开始很认真的在培养睡意。
渐渐,书房里只剩下他翻账本拨算盘的声音,伴着她清浅悠长的呼吸声。
蓝苏抬头看她一眼,自然而然的笑了。
想是流言传的太盛,渐渐的传出了蓝府外。传到全建州城人的耳朵里。人们都对这位将来的蓝府夫人感到好奇,纷纷送上厚礼,一来。是想要见见这位能将脾气古怪的商场巨子收服的女子,二来,当然是趁此机会拉拉关系了。
因为连蓝苏本人也没有开口解释和制止,慢慢的,倒是全府上下都自然的将她当成未来夫人看待了。
蓝苏说。他娘曾经找过他,问他什么时候准备亲事。
“和谁?”她问。
“你。”他答。
“你娘不是不中意我这个儿媳么?”她不解。
蓝苏咧嘴大笑,阴阳怪气道“或许看久了就顺眼了罢。”
她笑了“连你也开始胡闹,你们家果然是够乱七八糟的。”
蓝苏耸耸肩,一口喝下那碗黑乎乎的药,最后一副。却是最苦,苦得他愁眉苦脸,久久不能缓过神来。
“喝完这碗。以后就大好了。”潜台词即是,以后少给我装病。
他不以为意,继续和他嘴里的苦味抗争,那模样,真叫人看不下去。
“我会尽快去医治你父亲。但我先说好,不管我用什么方法。你都不许插嘴,我只保管打开他的郁结,后面的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串,说完了,就径自回房去。
或许蓝苏会以为,她这般突然回房,是要想些医治他父亲的方法或是什么。但不管他怎么猜,都猜不到,她突然回去,是因为此刻她的房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从蓝苏房间到她的房间,不过就是几步脚程,但就是这几步,她走得也有点迟缓。推开门,见一人自得的坐在桌边,品着那白开水,看他那副模样,仿佛壶里的白开水有多好喝似的。
她带上门,走过去,在一边坐下来,面无表情的看他,等他先开口,但久久也不见他有要开口的意思,她才开口道“不知神主这次到访是为了什么?”
没错,对面那个,就是千秋。那个一身纯白衣衫,飘逸清浅,曾经无视她的心意的男子。饶是她怎么想,也想不到他会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我是来接你回去的。”他终于看向她,眼神清明,声音依旧好听。
她好笑又无言,道“回去?回哪里,风族?”除了风族,她可不记得他们还能回哪里去,但即便是风族,又与他何关,且与她何关。
“唤娘。”见她样子不太高兴,他道“不是风族,是回我们的家,那座木屋,那一片山林,跟我回去好吗?”
又是唤娘。说过无数次,她不是唤娘,千秋明明不是傻子,却为什么就是不听,她突然觉得她现在郁结得快要爆发,她低下头,告诉自己要平静。
“那里不是我去的地方,我不走。”她道。
千秋静静的等着,静静的看着,听得她这么说,反倒是笑了笑,平和道“那好,我也不走了。”
她别了他一眼“你这是凑什么热闹。”
“除非你跟我回去,不然我就一直跟着你。难道我们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说说话?”想不到千秋也是能说出这些话的。
如何当初我没有跟你表明心意,你也没有拒绝我,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心平气和。越想,她越觉得好笑,现在他这样莫名其妙的出现,莫名其妙的说这一堆,就不怕她会错了意以为他是在乎自己的么?
“当初,月无影说过,就算我不是叶赫小一,他也要抓我回去做叶赫小一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