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只有你和雪姨两个人,为什么要装饰得这么气派壮观?”她一个字一个的慢慢问道,其实她也只是随便问问,她也不是那么想知道,她只是实在不知该说了什么。
两天了,整整两天,她都只能对着一个几乎都在睡觉的男人,好不容易等他醒醒,却说不到几句话,他又得睡,看着她都觉得忒累。且越是这样耗着,她越是担心阿月,还有宇飞,不知他们现在可好?
他嗤笑出声,他怎么会看不出她的用意,极懒散的伸了个懒腰,他下了床来,左右拉扯了会儿筋骨,感觉舒服多了,才懒洋洋道“谁说雪姬山只有两个人的,好歹我也是一门门主,我手下弟子也是众多的,不过是被派遣出外游荡罢了。”
她笑了两声,直觉告诉她,他肯定有办法出去,而且他似乎正在考虑出与不出这个问题。
果然,他招呼都不打一声,大步走出去,一跃,就跃到了她初初进来的地方。她抬头看着直直通向上的千余层阶梯,觉着晕得慌。
“你等等我。”见他要走了,她赶忙开口,提起裙角就像平常姑娘一样向上跑,跑了才知道,原来平常姑娘上阶梯是这般辛苦的。
谁知他一个晃身,就没了身影,只在空气中留下话道“没事,你慢慢爬上来。”
那怎么行,她花费生平最大的恒心和毅力,终于爬上那阶梯,乍眼一看,他竟还在,没等她问出口,他就自动道来“我娘摆了个需要两个人才能破的阵,但你只是凡人,破不了,我再想想法子。”娘真是为老不尊,什么阵不摆,偏要摆这道同心方阵。
她学着他的样子,盘坐也地上,问“两个人如何破?”
他别了她一眼,道“手拉手出去即可。”小一就要说话,他直接道“但需要术力平衡,双方都得承受住对方所应受到的冲击,你的术力太低,怕是才踏出去就该魂飞魄散了。”
小一想了想,点头道“那你继续想法子吧。”
突然,他道“你哭吧。你哭出来,我也哭,咱俩的眼泪往那阵上一洒即可。”
“我能哭出来,你呢?”小一道。
“我试试。”他道。
她一瞬不失的紧盯着他,她甚好奇,他究竟能不能流眼泪,但憋了大概一个时辰他真的哭了!
他声音微哑,道“该你了。”
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腿,眼泪瞬间往下掉。那般狠劲,看得他都恶寒,原来世上真真是有不把自己当人的人呐。
他手一抬,将她滴下的泪收进手心,那滴温热的泪,和自己的泪融合,汇成一滴。他低声念叨了一个诀,山洞的门缓缓开启,迎面就是如刀割般的煞气,他一手拉过小一护在身后,一手将那滴泪打出去。
眼泪碰触到方阵边界的一瞬间,散发出剧烈的强光,仅仅是白光一闪,两人身上已经多了许多窟窿。
这下她相信了,雪姨真真是下了血本的。
当雪姨发现两人的时候,两人正悠闲的在温水池旁饮酒作乐,醉得一塌糊涂。有些人生来就可以把酒言欢、无话不谈。这般一来一回,两人倒成了知己。
他说,他之所以叫花半夜,是因为他娘和那个人是在半夜时分定下情意,结下誓约的。
他说,他之所以成日待在石洞中,不过是不想看见雪姨强作欢乐的脸,他不想恨那个人。
他说,他之所以喜欢红色,是因为那个人最厌恶的就是红,那个人有多厌恶,他就有多喜欢。
她也说,好歹他还有个娘亲,她自生下来便是师父带大,师父对她总是时而亲近时而疏远,高兴了就折磨几下,不高兴了好几天都不给个正眼,她活得忒没自尊了。
她还说,她想知道她的父母是谁,又为何要抛弃她。。。
他说他的,她说她的。两人竟吵起来,吵着吵着又突然安静了,他直直盯着天上的半月瞧,她呆呆的盯着酒壶看。
雪姨远远的看着,第一次见这般毫不掩饰的半夜,她默默掉下眼泪。于是,她三两步走到两人身边,学着他们跌坐在地上,拿起一壶酒,一个劲的猛灌。
花半夜看清来人,伸手要拿过酒壶,道“娘,你别喝,酒烈。”
雪姨拉下他的手,从怀里掏出那封叠得整整齐齐的信,递给他,开口道“当年,我不过是个被小心呵护着的门族小姐,虽比不上大族的公主,却也差不到哪里去,我以为我长大会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成亲,生孩子,再慢慢老去。”她灌了一口酒,接着道“后来,世人突然传说,雪姬山有仙女,那时雪姬山上不过我一人,我不过是闲歇了到雪姬山静心罢了。我却总想不通传言究竟是如何传出的,听说很多人都往雪姬山赶,我很厌恶,想要换个地方,却在路上看到两个伤得很重的人,一个衣着普通,一个衣着华贵。”
花半夜看完信,折了折,别过脸去,漫不经心的喝着酒。
后来,雪姨于心不忍,见两人还吊着那一口气不上不下的,便将他们弄了回去,救活了来。天意弄人,仅仅是那短短一段时间,她竟发现自己爱上了那个衣着普通的男子。他不羁却多情,一天夜里,他们在山谷间偶遇,他说他要离开了,她觉得心痛,却没说什么。他说走之前,还要跟她讨一样东西。他紧紧的抱着她,她能感觉得出来,他一定是喜欢她的。于是,她做了生平最大胆的事,拉下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他留下了,他们成天腻在一起。另一个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