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加上没睡好,小?一整天都疲软加乏力。t
站在凤栖塔下,整座寺院一览无余。
今早醒来时,坠子又滚烫地贴在胸前了。对坠子发热的诱因,她已经有了一种无力感。她这几天的所经之处,无非是凤栖塔到这中的这段路,一路所见之物,数都数得过来。
太阳又西沉了,整个山岙又陷入了阴暗之中。云层已在头顶压了一整天了,都说今天会下雪,却迟迟还没下。
长住寺院的一些居士都回家过年去了,这时的嘉祥寺寂静得几不闻声,沉寂得如同一座死城。一个恍惚间,小?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空荡荡的古寺里面,走在寺内青石板路上的,不是僧侣们,而是一支送灵的队伍。
纸钱飞洒,素影飘晃中,那送殡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这凤栖塔走来。一排灵幡后面,赫然是三具盖着飞凤彩绣棺罩的灵柩。而中间的那具大椁,更是华丽得气势压人。
眼看着这支素缟的队伍离自己越来越近,可送灵人的脸孔和灵幡上的字,却怎么也看不清。就像梦中人的脸,总有那么几分的模糊。
小?伸手接住一片纸钱,摊开手心一看,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滴冰凉的水珠。
小?惊愕地抬起头,凝神一看,发现眼前的送殡队伍已经消失不见,那挥洒如雨般的纸钱,原来是簌簌而下的雪花。
小?的大脑清泠了一下,哦,是下雪了!
小?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凤栖塔,身上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掏出纸由擦了擦鼻涕,颓然地坐在台阶上。
嘉祥公主……嘉祥寺……还有那个流传在黄花岛的传说——她怎么把那个传说给忘了!老凤栖塔下的地宫里,有一具无尸的大椁,椁中有一幅少女的画像,少女身穿白衫,头插黄花……
画像……少女……白衣服……黄花……,小?睁大了眼睛,眼前正有什么东西清晰起来,身上的冷汗细细密密地冒了出来。
眼前的光线骤然一暗,小?吓得身子猛颤了一下。
一只大手把她从地上捞了起来,“小?,你怎么了?”
小?惊魂未定地迎上一束关切的目光。
是黄镛。遮住她光线的是黄镛的伞。
黄镛从她手中的纸包里抽出一张纸巾,替她揩了揩鼻涕,“生病了还跑出来,下雪了也不避避……”
小?任由他擦着鼻涕,身上热一阵冷一阵的。
“黄镛,你有没有听说过老嘉祥寺的传说?”小?浑浑噩噩地问。
黄镛替她擦鼻涕的手明显颤了一下,然后缓缓放了下来。
小?只是随口一问,也没去留意黄镛的表情。
“没听说过。”黄镛貌似平静地回答。
“是呀,你怎么会知道呢。”小?喃喃地自言自语,也发觉自己问得有点无聊——黄镛又不是黄花岛的人。
“我送你回去吧……”黄镛抹了抹小?身上的雪珠,把伞往她头上罩了罩。
这次小?没有排斥他,温顺地和他并排往下山下走去。
嘉祥水库的湖岸上已经积了一层薄雪,灰压压的云层倒映在水里,把湖面映成了灰色,看着让人压抑得很。
刚刚的幻境让小?想起去年清明的那一幕,那天黄镛在湖连烧的也是纸钱。
小?停住了脚步,冷不丁开口,“去年清明,你烧的纸钱是给谁的?”
黄镛跟着停住了脚步,却很久没有开口。小?耐不住性子,抬头看向他。
黄镛避开了她的目光。
小?也懒得勉强,继续往家走。两人并排而行。
这回是黄镛停了下来,他突然开口,声音沉得跟地狱冒出来似的。
“是我的……相好。”
小?惊愕,“不是你老婆?”
黄镛摇头,目光始终避着小?。
“那你怎么会在这水库边烧纸钱?难道她是淹……”
小?感觉身上冷汗直冒。虽然这水库里面淹死人的事,她不是没听说过,但一跟认识的人联系在一起,感觉就一下子诡异起来。
“她不是淹死的……”黄镛解释道,“她是……”
黄镛的脸比这天空还是阴暗,嘴角紧抿着,脸上线条痛苦而压抑。
小?不忍问下去。
以她对黄镛一贯的印象,他有老婆以外的女人,一点都不奇怪。对他的这种行为,小?鄙视归鄙视,但还是忍不住为他轻叹了一把:老婆和情人都英年早逝,难不成他是扫把星?
可是……“为什么是在水里……”小?轻声地嘀咕了一下。看着黄镛的样子,她就是有满肚子的疑问,现在也问不出口了。
“我只知道她埋在这附近的山上,却不知是哪片土下?”
黄镛的情绪明显已经被他控制住,声音也明朗起来。他伸手紧紧搂住小?的肩,生怕小?忽然消失不见似的,身子僵硬得像一块铁。
黄镛的紧张,让她想起去年清明在船上的那一幕,那天她被一个浪头打得踉跄,黄镛也是这般紧张地搂着她,一边说“你回来就好……你回来就好……”
黄镛真是个很奇怪的人,以前能一边深情款款地向小?表达自己的爱意,一边无限哀思地缅怀自己的亡妻。现在是一边紧张地抱着小?,一边痛苦地追逝自己的相好。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动作让小?很排斥,她对黄镛的气,现在还没消呢。
她往旁边躲了躲,没想到黄镛死搂着不放。她把手肘撞在黄镛胸口,黄镛闷哼一下,还是没放手。
“你相好是黄花岛人吗?”小?没好气地问着,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