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静悄悄没有一点声响,屋内的三人面色各异,或坐或倚的安静着,谁也没有开口讲话。
前两天才被云映雪打伤的烟翠面色苍白的跪坐在床上,低着头紧咬着下唇止不住颤抖,看都不敢看从进房门就只说了一句话,随后就径自坐在一旁椅子上沉默不语,等着答案的大小姐。
你,想不想进公孙家?
就是这句话让本就已经面色苍白的烟翠脸色变得更白,几乎没有半点血色。
惨白的脸色再加上她哭得浮肿的双眼和破皮的嘴角,巴掌大的小脸一眼望过去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惨得叫人忍不住心疼。
偷偷拉了拉师姐的衣袖,斜倚在墙边的冷小弟一脸严肃的对着抬头望向他的水心嘴唇无声的动来动去,目光中满是不认同。
心说师姐是不是太过严厉了,怎么可以这样就把老实、柔弱的烟翠姐给丢到云映雪那个矫揉造作的母老虎身边?那不只剩下被欺负的份了吗!
细长的双眸中闪烁着笑意,水心轻轻的摇了摇头,伸出两手的食指交叉着放在嘴前,比出一个“x”来,朝着小师弟眨了眨眼。
撇了撇嘴角,冷小弟可爱的娃娃脸上透着一股无奈。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师姐一定是自有目的,完全不会理会旁人的意见。
从小到大就跟在师姐身旁,对她的脾气知之甚深的冷小弟只好把满肚子的疑问和牢骚都乖乖的咽了回去,颓然的靠在墙边,闭上嘴巴等着看事情的发展。
良久,久到冷小弟都开始昏昏欲睡想着干脆就这么站着睡的时候,跪坐在床上一直在颤抖的烟翠才缓缓开口,语气中有着一丝迟疑。
“大小姐……我……我……”
紧咬着的下唇渗出一抹殷红,映在她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上,使得那抹红看起来格外的扎眼。
“唉!我知道这事是难为你了。可是……”顿了顿,水心站起身来走到烟翠的床边,抬起手轻轻的抚过她的嘴唇,眼中有着心疼,继续说道:“可是为你诊治的到底是那名王御医,云府为了一名下人去请王御医出马这事早已经在苏州城里被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连你的名字都已经被传了出去。
何况你本来就是伺候映雪的丫鬟,本就打算让你跟着她陪嫁的。如果在这个时候把你从映雪的身边换走,那映雪她……她在江湖中的形象和在公孙家的地位就……唉……希望你不要怪我。”
水心没有把话说完,只是异常难看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还没出嫁就已经因为摸不到边的风言风语而打伤下人,甚至使其听力受损,日后一边的耳朵听不太清东西,这样的行为怎么能成为武林四大家之一的公孙家的长媳?
更何况云映雪还是江湖闻名的“江湖第一美女”,素来都是以柔弱、乖巧的形象示人。如果她的真面目被人知晓的话,不光是公孙家,就连云家庄的声誉也跟着蒙羞。江湖中人最重视声誉和形象,这样的事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任其发生的!
所以,两相权衡之下,唯有牺牲烟翠这个身份低微的下人,给云映雪做足了面子让她风风光光的大嫁,这样那些所谓的“流言”也就会不攻自破了。
“大小姐,烟翠明白……烟翠都明白。如果不是有大小姐帮奴婢去请王御医,烟翠怕是连性命都不保,烟翠又怎么会怪大小姐呢?这都是烟翠的命,烟翠愿意跟着二小姐去公孙家,请大小姐成全!”说着话,烟翠倒头就拜,直接跪在床上朝着水心磕头。
“好了,好了。身子还病着呢,这是在做什么?我们两个虽是主仆,这‘成全’二字怎好说出口。真要说成全的话,是你成全了我,成全了云家呀。”
满脸心疼的扶起烟翠,让她换个舒服的姿势坐在床上,水心也随之坐在床边,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
“离映雪出嫁还有一个月,这一个月时间你可以仔细的想一想,日后的路究竟该怎么走。如果真的看公孙逸好想要跟了他,那就来信告诉我,我会收你为义妹堂堂正正,风风光光的把你嫁过去,绝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
如果不想呆在公孙家就随时回来,我会张口朝映雪要人,你不用担心。若是这些都不想,你还有其他打算也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而为。千万不要苦了自己,知道吗?”
擦着指尖越落越急的泪水,水心忍不住苦笑,轻轻的把小脸紧皱成一团,已经彻底停不住眼泪的烟翠给拥入怀中,轻柔的拍着她的背。
“哭吧,受了委屈就是要哭出来的,哭吧……”
烟翠就这么被水心抱在怀中一直的哭,最后哭累了,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轻手轻脚的把睡着的烟翠放倒在床上,仔细的给她盖好被子。左看右看确定没有忘记什么,这才对着双手托腮坐在地上,昏昏欲睡的小师弟勾了勾手指,两个人小心的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并悄悄在外面把房门关好,转身离去。
就在她们离开不久,躺在床上本应该在沉睡的烟翠忽然睁开了双眼,眼中没有半点睡意。嘴角微微勾起,语带玩味的说了声:“呵呵,成全……”
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支起身子朝着房门处看了两眼,嘴角那抹大大的嘲讽不容错认,随后才又躺了回去,这一次真正的沉沉睡去。一直到完全睡着,嘴角边的那抹笑意都没有完全消失。
另一边,带着小师弟缓缓朝着书房走回去的水心,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