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我?”站在慕容白身旁侧耳倾听,听了好半天,水心才终于听清楚那年轻乞丐口中的喃喃自语。
“恨!”听见水心的问话猛地抬起头来,怨毒的眼神直盯着她,一脸恨意道:“我恨不得你死!!”那恨意深入骨髓,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水心怕是早就已经被他给千刀万剐。
“哦,那你继续,你早晚会成功的。”耸耸肩,不怎么在意,脸上刻意保持的冷漠没了踪影,现在的水心看起来比方才年轻乞丐进来时多了丝人气。
方才这年轻乞丐人还没进门,她就已经知道事情不大对。寒铃这里看似寻常,实则却是丐帮在苏州城内的一处隐秘分舵,专门负责打探消息与消息联络的。平日里虽然不见什么丐帮弟子现身,却也四处都有人在暗中守卫。断不可能任他这般大呼小叫的直闯进门,直奔少帮主的所在之处。
另一个,这个乞丐方一进门她就注意到了,他的穿戴虽然与丐帮弟子无异,但是身后的所背麻袋却不大相同。分明是非丐帮弟兄的帮外人混了进来,不知这看似寻常的麻袋却另有乾坤,正是丐帮弟兄们辨别身份的重要之物,仅仅只是随便找了条来蒙事。
所以水心打从一开始就已经起了疑心,刻意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表情,以不变应万变,想要看一看对方到底耍什么花样。
结果,她这边还没等出言相诈,对方就已经先露出马脚,浓烈恨意阵阵向她袭来。
“你什么意思?”听见水心说自己早晚会成功,年轻乞丐不由得一愣,有些搞不清楚她话中的含义,完全是出于本能的,脱口而问。
细长双眸无辜的眨了眨,语气更是无辜的道:“人,终有一死。就算你今日不下手,我早晚也会死。或许是意外,或许是染病,或许是天灾,或许是人祸。既然我早晚会死,既然你早晚都能报仇,那你又何必执着于现在,非要弄脏了自己的手不可?”
“这……”被水心那一长串似是而非的歪理给弄得晕乎,年轻乞丐显然不怎么确定,甚至于有些动摇。“这”了一声,才又发觉到不对,马上“啪啪”两声,用力打了自己两记耳光,随后才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瞪向水心,眼中满是戒备。
“险些被你这不要脸的狡猾女人给糊弄过去!你休想再花言巧语的拖时间!”不想与水心多费唇舌,免得再次不小心被她用话给带着走落入圈套,年轻乞丐把手探向后腰,掏出把被衣服遮盖住的短刀来。
看那刀尖上显眼的蓝紫色幽光,就知道那把刀一定喂有见血封喉的霸道剧毒,可见这年轻人是铁了心的想要水心的命。
“哎呦!玩真的了?”口中半真半假的慵懒咋呼一声,似是完全没有把危险放在心上,可是水心的脚却迅速的移动着,直接闪到慕容白的身后只露出一个头来,摆明了是让人家保护她。
“无耻!”充满血丝的眼中满是鄙夷,年轻乞丐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干脆的不要脸,真的把无辜的“路人”给推到最前方,她自己躲在后面贪生怕死。
“喂!讲点道理好不好?怕死是本能,是不可抗拒的本性好不好?见到刀砍过来还不闪,不是瞎子就是眼睛看不见!”
仗着有慕容白在身前护着,水心闻言马上探出大半个身子,挥舞着拳头做出争辩,话一讲完,又马上缩了回去。换成只露出半个头来查看情况,生怕人家被自己激怒了,火大了直接扑过来。
“你——!”懒得与嘴巴不肯服输的小富婆纠缠下去,年轻人瞪圆了双眼,用尽全力扑了过去,气势虽然惊人,却脚步沉缓,一看便知他不懂武功。
“别杀他,我有话要问。”见他被自己气得扑过来,水心马上缩回脑袋,在慕容白的身后悄声嘱咐着他,生怕他出手太重把人给弄死了。
“嗯。”
慕容白面无表情的应了声,本已准备探向腰间的右手顿时停住,改为凌空一挥,举着大刀气势十足的年轻乞丐就顿时定立在当场,本就已经瞪得滚圆的双眼似是瞪得更大,像是在做梦一样,根本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别说是他,就连躲在一旁的水心也意外的挑起了眉,她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一点起伏,一点悬念都没有,杀手只亮了下刀,这场刺杀就这么平淡的结束了。
“真挺无趣的。”撇着嘴自慕容白身后走出来,水心一脸的无趣,缓缓走向被定住穴道的年轻乞丐。还没等走两步却猛地顿住脚步,恍然大悟的喊了声“该死!”
“寒铃有危险,快走!”顾不上多做解释,水心马上下意识的牵起慕容白的手,拉着他跑向门外,直奔隔壁的房间而去。
该死的!她早该想到的!这个小乞丐只是用来转移注意力的送死鬼。对方只是利用他对自己的仇恨来拖住自己和慕容白,真正要下手对付的是寒铃!
对方一定是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才会把留在这里暗中保护少帮主的丐帮弟兄们都给调走。否则,这边都闹出这么大动静了,怎么都不见寒铃和那些个护卫出现?以她对寒铃的了解,那女人一定是借口去拿东西,躲在隔壁房间在偷听的。她到现在都没出现,一定是出事了!
是谁?林南远?为什么?
脑中迅速整理着这几日的每一件事,水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寒铃的那条小命就全靠自己了,自己千万不能乱。
快步跑到隔壁的房门外,水心小心